同此一心献身四化——荣毅仁国庆述怀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同此一心献身四化
——荣毅仁国庆述怀
荣毅仁刚从香港回来，在北京和平宾馆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这里是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临时办公地址。公司一边筹备，一边开展工作，人手不多，显得忙碌、紧张。年逾六旬的荣毅仁主持筹建工作，并将出任公司的总经理。
“谈什么呢？”他一面签署办事员送来的一份文件，一面问。我说，谈谈国庆感想怎样？接着，他就谈开了。
“今年，我们民族工商业者，遇上了两件特大喜事。真是难忘的一九七九年！”
他指的是：今年年初，党中央拨乱反正，作出了落实民族资产阶级政策的决定，发还工商业者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查抄的定息等存款，恢复他们原来的工资，任用学有专长的人才。今年六月，华总理在五届人大二次会议上宣布：作为阶级的资本家阶级，已经不再存在。他们当中有劳动能力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改造成为社会主义社会中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喜讯接着喜讯。一人摘帽，四代同乐。全国的工商业者和他们的家属，无不额手称庆。消息通过书信、微波、长途电话，很快传到港澳、东南亚、美国……。这桩大喜事，泽被子孙后代，永世难忘！人人都感觉得到了第二次解放！”
他继续说：“统一战线的确是个宝，党的三中全会把工商业者的社会主义积极性，空前未有地调动起来了。我们工商业者和工人、农民，想的是一回事——献身四化。现在，工商业者当中，有的在著书立说，有的在科学技术和经营管理方面作出自己的贡献。有些退休人员也在贡献他们的‘一技之长’、‘一得之见’。”
“建国三十周年，成就辉煌。我要说的是，”荣毅仁提高了嗓音，“我国通过国家资本主义，通过赎买，和平地实现了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实在是具有世界意义、历史意义的伟大成就。”
荣毅仁回忆了一九五六年，全国大、中、小城市的工商业者，敲着锣，打着鼓，放着鞭炮，拿着大红喜报，欢庆全行业公私合营的盛况。中国民族资产阶级原来占有的生产资料，就在这一次革命高潮中，全部转到了国家手里。
三十年，祖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阶级构成也起了变化。全行业公私合营后的第二年——一九五七年，毛主席就说：资产阶级分子……正处在由剥削者变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转变过程中。周总理在讲到党领导资产阶级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时候，借用了两句佛家偈语：“普渡众生，同登彼岸”，形象而又贴切。消灭了剥削阶级，改造了人，这是我国三十年来最伟大的胜利成果之一。
“毛主席生前经常亲自找我们谈话。可以说，是他老人家，领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奔向社会主义康庄大道的。”荣毅仁终生难忘的是，一九五五年在怀仁堂的一次接见。参加这次接见的人，把毛主席的教导，概括成两句话：“认清社会发展规律，掌握自己命运”。这一思想，二十多年来，照亮了全国工商业者前进的道路。毛主席的讲话，思想深邃，又妙趣横生。那次会上，他还用京剧《打渔杀家》作譬喻，教育工商界。渔夫萧恩，立志插翅飞过江去，斩除恶霸吕子秋，报仇雪恨。他的女儿萧桂英，又想要跟着爹爹去杀家造反，又放心不下那一点儿“私有财产”。船行在半江中，她还念念不忘：“门还没有上锁呢！”“屋里还有不少家具呢！”毛主席讲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闹革命么，还舍不得丢坛坛罐罐？对旧东西，一定要舍得丢，不要舍不得！”
“毛主席的话‘语重心长。坛坛罐罐，私有财产，我们不太勉强地丢掉了。我们理解，他说的旧东西，包括资产阶级的人生观、阶级偏见、思想、感情、生活方式。在这些方面，我们和工人阶级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这需要我们在四个现代化的实践中，继续自觉改造，不断前进。”
党的统一战线政策，被“四人帮”破坏殆尽。党历来把民族工商业者看作朋友，团结、教育、改造他们。“四人帮”却把一切爱国的、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工商业者，统统看作专政对象。文化大革命初期，荣毅仁也被抄了家，人身受到侮辱，他的爱人杨鉴清受到很重的创伤。这消息很快传到周总理那里，总理派人机智巧妙地将他保护起来。荣毅仁回忆说：“那年十一月十二日，孙中山诞辰一百周年纪念。在会场上，邓大姐走到我面前，关切地问起我爱人：‘鉴清怎么样？’接着又说，总理要我告诉你：‘要经得住考验’。几个字，千斤重，给了我多大的安慰，多大的力量！我不禁热泪盈眶。我向邓大姐只说了一句话：‘请您报告总理，我坚决跟着党革命到底。’自那以后，我确信党的统一战线还在，没有中断，并以此来鼓励工商界的朋友。”
到邻室接过电话，他用兴奋而深沉的语调继续说下去：
“在欢庆建国三十周年的大喜日子里，我们感到无限欣慰的是：全国民族工商业者的绝大多数，经受住了文化大革命这一场特殊的、严峻的考验。在林彪、‘四人帮’乱党祸国的年代，他们有过恐惧，有过误解，有过埋怨，有过动摇。但是，跟着‘四人帮’做坏事的，实在是极个别的。这说明中国的资本家阶级，经过二、三十年改造，政治上和思想上是有进步的；这也说明了，党对民族资产阶级的政策，是成功的。乌兰夫同志曾用‘难能可贵’四个字，来评价这一进步，我们深受鼓舞。”
谈到最近工作的时候，荣毅仁说：“党和国家十分信任我，把引进外资和外国先进技术的一份担子，分给我挑。我深感任重而道远。这是一项全新的工作，需要学习。我在温读毛主席和马列的书，研究一些国外资料。搞好这项工作，也需要谨慎，需要实干。我是怀着把余生全部奉献给四化的精神来到这里的，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把党交给我的任务完成好。”他告诉我，一九四八年，为选址设厂，他与几个兄长曾共游台湾。海岛的旖旎风光，时刻在他心中荡漾。“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热烈欢迎台湾的爱国工商业者，回大陆投资。我也亟愿重游台湾，洽谈合资经营大计，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和和平统一，共同作出贡献。如果能借贵报一角，遥寄这份心意，我将十分感谢。” 本报记者 林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