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埝 华北部队生产中的斗争场面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人民园地

　　人埝
华北部队生产中的斗争场面
马骥
五月四日、七班有七个人轮值看秧池子。天上刮起了西北风。三排长特别嘱咐七班长说：“咱们的秧田被水包围着，低下水面一尺多深，越往西北水越深，有五六十里宽。风大了，水都刮来，咱们的秧池就危险，要特别注意北面的埝子。”
“是！”七班长张有华答应着，带上锨镐和全班七个人到了池子里。他先顺北埝走了一趟，埝外的水哗哗地扑打着埝子。水快涨到半尺。再涨一尺，低处就会决口。他对大家说：“风要是再大了，埝子就危险。咱们在水里干了半个多月才修好的秧池子，可不能让风给破坏了。一万多斤稻种子，本钱也不少呢！”他说着看见战士萧巧儿缩着头蹲在埝根，把棉衣紧紧围着两腿，就亲切地问道：
“萧巧儿，你病了吗？”
“没有，就是冷的不行。”
穿着一条单裤啦？”
“噢！”
“快回去穿衣服吧，我穿着三条单裤还冷哩。”等他走了张有华又和大伙说：“今天冷得很，我们为了保护秧池，不误插秧，大家要吃些苦。指导员不是早就和咱们说过么，咱们是人民的军队，生产和战斗一样，都是为了人民，一样的光荣。今天要是出了事，咱们要发挥太原登城的勇敢精神，那里决口，那里挡住它，不能让水冲坏了咱们的秧池。大伙有这信心吗？”
“有！战斗中三天三夜吃不上饭，还爬在雪地上打仗，那些都经过了，这还算什么。”李铁栓大声地抢着说。“好！”七班长就接着兴奋地说：“今天北埝特别重要，我和李铁栓、王大国、朱石在四个人负责北埝，萧巧儿来了也和我们在一起。现在就用硬泥加高埝子，特别要注意低处。剩下赵亮、魏根两个看着秧池，撵野鸭子。”
“班长，”魏根一听叫他撵野鸭子，急着说：“我来挡埝子吧！万一出了事，我比朱石在壮得多。他昨天肚子痛了一整天。”
“呵！我倒忘了，那就换朱石在吧！”
“好！”魏根劈手夺了朱石在的锨跑了。朱石在可急了，一边嚷着：“我可不和你换，肚子八辈子就好了。”撒腿就追，被七班长叫住：“撵野鸭子的任务也重要，百十来亩的这么一大片，只有你们两个人，野鸭子又是那么多。”
这样分了工之后，大家就分头各干各的去了。
下午，风越来越大。浪头碰到埝上溅起四、五尺高，被风扬起，埝里像下雨一样。五个挡埝的，全身都湿透了，棉衣像捆在身上似的。风刮的站不住脚。班长在埝上巡逻，一错脚，平身倒在水里。刚爬起来，发现埝土被冲刷去半块。在腰深的水里他连跑带喊：“王大国！王大国！快回去报告，埝子快被水冲开了……。”
王大国刚走，魏根看见东边决了口：“不行，决口了！”跳起来就跑。班长李铁拴和萧巧儿一听，二话没问，冲锋一样，随后跟着跑去。魏根第一个跑到，口子已大了，扔了几锨泥，全被冲走了。他着了急，把锨一扔，横着爬在埝口上，一下子挡住了急流。他们三个没命的往魏根身上挡土，刚挡住，西边又决了口。班长看见口子太大，大声急喊：“一齐爬在埝上！”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爬在决口上。全身泡在水里，让暴风巨浪冲击着，水花泼打得睁不开眼睛，焦急地等待着援兵。
王大国一步一摊水地跑进村里，刚巧才开饭。连长见他混身是水，像一个水鸡子似的，知道埝子出了危险，纵身从炕上跳起来：“怎么啦？”
“埝子快被冲开了。”
“一齐放下饭碗，赶快抢险。”连长下了命令，就首先跑到院里抢起一捆苇苞，冲了出去。一出村他就被风吹得跌了一跤，爬起来抱上又跑。只听见七班长的喊声：“连长！这儿来。连长！这儿来。”却看不见一个人。顺着声音跑去，才看见他们四个都爬在埝上。水从他们身上漫了过去。他急忙下水挡上苇苞，但风大浪猛，挡不住。口子越来越大，连长叫一排下水站横队挡水。先到的人一个接一个都下了水，背水面埝，一个紧靠一个，不到一分钟，站成了一道二十多米长的人埝。浪，碰在人背上飞溅起来，暴风怒吼着越来越紧，打得人睁不开眼。但是，风浪吓不倒战斗的英雄。七班长张有华，背挡着风浪，两手把新挡上的泥土按在怀里，不让水冲走。接着是李铁拴、魏根……。“人埝”像一部机器一样的开动起来，埝里的人手不停地往上扔泥。“人埝”把泥按在水里，不到一个钟头，二十多米宽的决口挡住了。接着在埝外挡上苇苞，埝头盖上席子，两边打上木桩夹起来，风浪无可奈何地在埝外呼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