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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千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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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1-05
第8版()
专栏:涉艺偶拾

风流千载
王朝闻
从电视屏上片段地看了话剧《神州风雷》。这个话剧中的“四人帮”分子,重复了十年前常常在我耳鼓里嗡嗡响的两句话:“人民大众开心之日,就是反革命分子难受之时”。这两句话,是他们借用来伪装自己,打击革命干部,同时又煽动打砸抢的。如今已恢复了它本来的含意,它概括了革命人民与“四人帮”等反革命分子的处境。
正在中国美术馆展出的美术家石鲁的书画,其中有一大部分作品,是他被戴上现行反革命帽子的那些年月里制作出来的。有的是受追捕而躲在朋友家里制作出来的。曾用生命参加创造新中国的革命事业,突然被宣布为反对新中国的现行反革命的石鲁,在那受迫害的日子里,他怎么可能是开心的,而不是难过的呢?但是,人民没有忘记他,仍然喜欢他的作品,敢于和他交往,总算是在难过中有点开心,至少并非一味地难过着的。在这么困苦的年月里,他的书画——例如“风流千载”等用语,显示了一种曲折却也锐利的力量。他这时期的书画,不论是言志还是抒情,说它具备一种对邪恶势力的战斗性,并非对他的艺术活动的言过其实的称赞。
一九七四年,“四人帮”炮制了一场“批黑画”的闹剧。他们攻击石鲁书画的理由,是他的艺术风格的“狂”和“怪”。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期间,石鲁的艺术风格的确有了显著的变化,变得使反革命感到很不开心。
我记得一九七五年石鲁曾对我说过:他参观秦俑而排队的过程里,自己这副样子也成为引起观众议论的“秦俑”。石鲁所说的样子,基本上是这次展出的那幅照片的样子。乱蓬蓬的头发与胡须,给人一种不太通俗或太不一般的印象——“怪”。当革命者丧失了说话的自由权的年月,石鲁是要用这种打扮来和自己寻开心,还是对他所憎恶的事物寻开心,我没有向他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去年石鲁在北京,参加了十多年没有开过的美协常务理事会议。当他听到我们谈及他的《转战陕北》的遭遇时,作了一个语言生动、逻辑性强、理由充足的发言,大家听了很开心。这幅有名的作品,画的是毛泽东同志在行军途中高瞻远瞩的雄姿。因为画面上直接描绘的配角不多,因为主角是站在崎岖的山路上,……引起了歪曲历史、丑化领袖的口头批评。正在发行的《石鲁画集》,因为选刊了这幅作品,也只得停止发行。我在画集序言里,曾经着重地称赞过这幅画在构思方面的创造性,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政治性错误。石鲁自己呢?尽管这种遭遇有不同性质,但他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也是不问可知的。为了革命美术的繁荣昌盛,而不只是为了艺术家的开心与难过,我衷心期望《转战陕北》式的不幸遭遇,今后不再重演。
前十年左右,石鲁的作品被损毁得够呛。美协西安分会的同志们努力搜集,仍然不能补救这种损失。但是,这个书画展已经足以使观众看出,石鲁在一手抓现实生活,一手抓传统而进行艺术创作,他的艺术经历了从不很成熟走向成熟的过程。单凭这一点,对青年一代艺术家来说,也是一种令人开心的鼓舞力量。书画展的作品表明,石鲁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都在努力探索。同样的题材,在不同时间处理起来总有新意,而不是以不变应万变的。即使在丧失了人身自由的环境里,石鲁对自己的艺术造诣,仍然抱着更上一层楼的进取态度。我希望劫后余生的石鲁,能够早日恢复健康,在有了艺术民主的新时代大显身手。当他为祖国四化作出新贡献之日,也是热爱社会主义文艺的人们更加感到开心之时,这也是可以逆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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