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庄”走出来 [复制链接]

第1版()
专栏：今日谈

从“未庄”走出来
乍一看题目，人们可能会有莫名其妙之感：未庄者，既非名胜，也非古迹，提它作什么？但它是阿Q的“故乡”。阿Q可算是中国的一位名人，所以未庄也值得一提。
阿Q生活在未庄的小天地里，养成一种很自负的性格。他虽然进了几回城，却很鄙薄城里人。譬如用三尺长三寸宽的木板做成的凳子，未庄叫“长凳”，他也叫“长凳”，城里人却叫“条凳”，他于是想：这是错的，可笑！油煎大头鱼，未庄都加上半寸长的葱叶，城里却加上切细的葱丝，他于是又想：这也是错的，可笑！
现在人们的见识自然远在阿Q之上，谁还会感到叫“条凳”、或做煎鱼加葱丝是错的，是可笑的呢？但可悲的是，半个多世纪以后的今天，阿Q似的未庄人眼光还依稀可见。譬如，为了加速四化建设，我们实行了争取外援、引进外资等一系列措施，有人就大不以为然，似乎这样搞就是“丧失主权”。再如，我们党根据实际情况，宣布地主阶级被消灭了，资本家阶级不存在了，有人便大惊失色，似乎这就是“阶级斗争熄灭论”。这种人思想僵化以至如此，什么新思想、新情况、新问题一概听不进、看不出，在某种程度上实在比阿Q那狭隘的农民意识更要厉害得多。革命早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而他们的思想却仍在“未庄”兜圈子，只知有“未庄”，不知还有新天地。对这种人，我们应该大喝一声：请走出“未庄”来！
阿Q之所以偏见如此，就因为他长期囿于小小的未庄，久而久之，把未庄的一切都当作了标准。只要不符合未庄规范的，他都认为是错的，可笑。我们中的有些人，由于生活在林彪、“四人帮”搞的大颠倒中十来年，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大都是林彪、“四人帮”那套极左的东西。突然来到一个新世界，他们反而觉得别扭，反常。正象《审视瑶函》中讲的一位病目者，“视正物皆以为斜，几案书席之类，排设整齐，必更移令斜，自以为正。以至书写尺牍，莫不皆然。”一个人中毒过深，处于病态，就很难说他会做出怎样可笑的事情来。清末的大学士徐桐被“洋”字弄怕了，连算术也斥为洋鬼子的学问。他虽然也承认世界上有法兰西和英吉利，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存在是决不相信的。他认为这是英、法常常来讨利益，连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所以随便胡诌出来的国名。你说他可笑吗？他却是那样的笃信不疑，岂不可悲？
阿Q那种未庄人的眼光是极为有害的。且不说未庄人如何被假洋鬼子的“革命”所欺骗，单说阿Q的“革命”落得那个结局，不能说跟这种狭隘的眼光、僵化的精神状态没一点关系。对阿Q是如此，对于今天的我们，这种眼光则更为有害。实现四化是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所在，是空前伟大的事业。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新的思想，新的事物，总是死抱住老一套的东西不放，那怎么能在新长征的路上迈开大步呢？ 杨柳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