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布尔巴那样的父辈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做布尔巴那样的父辈
章仲锷
布尔巴是果戈里的小说《塔拉斯·布尔巴》中的主人公，一个封建时代的乌克兰哥萨克。当他的两个儿子刚从神学校回来时，“长久别离之后没有欢叙，却互相动起拳头来了”。他的儿子打了他，他很高兴，喊着：“他打得真不赖呀！”认为“用不着正式跟别人交手就可以知道他的本事了。他会成为一个好哥萨克的！”最后才表示：“欢迎你，儿子！我们来拥抱吧！”
这个很别致的见面，固然反映了布尔巴那种豪迈不羁的性格，也使我们深受启发：布尔巴很有胆识，决不因循守旧，他认为儿辈理应胜过父辈。他对儿子要求极严，只允许儿子在家住几天，便送他们去查波罗什（哥萨克集中的营舍）受锻炼，说：“只有在那儿，你们才能够得到知识。”
这样的见解并不新鲜，虽然在我国自古就流传不少“后生可畏”的佳话，但真正实行起来也颇不容易。鲁迅早期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提出：“只要思想未遭锢蔽的人，谁也喜欢子女比自己更强，更健康，更聪明高尚，——更幸福；就是超越了自己，超越了过去。”呼吁老一代应该“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然而，鲁迅也说：“这是一件极伟大的要紧的事，也是一件极困苦艰难的事。”
今天，真能够象鲁迅说的和布尔巴做的那样的父辈，诚然有着不少。例如我们尊敬的革命老一代，他们为了子孙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肩住了黑暗的闸门”。他们高尚的情操和无私的精神，至今仍在教育着年青的一代。但是，也必须看到，“因袭的重担”依然在一些同志身上起作用，他们有的娇惯溺爱自己的子女，只会象老鸟一般庇护饲育自己的幼雏，却不能象鲁迅所说的那样：“飞禽便教飞翔，鸷兽便教搏击。”结果，使子女蝇营狗苟，非但无所作为，甚至走上歧路，浙江“二熊”一案，就是极端而又发人深省的例子。
还有一种倾向，是对年青的一代不大放心，不肯放手。有些同志纵无“九斤老太”之嫌，至少思想还不够解放吧。这反映在各个方面：提拔干部要论资排辈，刊登作品要看名望，一般观念也认为总是“老的可靠”。这种现象长此下去，的确令人担忧。其实，后继并不乏人，只要看看各条战线上不断涌现的年轻的先进人物，就能证明这一点。关键是老一辈要对新一代大力扶持，热情奖掖，破格擢用，不仅“传、帮、带”，还要敢于委以重任（当一、二把手，当主力，当主角）。更何况我们有些接班人已经并不太年轻了。应该看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要有布尔巴那样的气魄和鲁迅那样的见地，尽管他们一位是农奴制度下的外国好汉，一位是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先驱。
在这里，请别误会我是鼓吹进化论，片面地强调老的不如年轻的。对青年也须进行阶级分析。而那个老布尔巴，在发现小儿子安德烈背叛了自己的祖国和人民时，便毫不留情地亲手把他枪杀了。所以，当我们选拔接班人时要特别警惕，对某些“四人帮”的余孽，决不可轻信！
愿我们的父辈都象老布尔巴那样，让我们的革命接班人更加健康、茁壮地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