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与掘井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读书随笔

读书与掘井
蓝翎
明朝有个人说：“为学犹掘井，井愈深土愈难出，若不决心到底，岂得见泉源乎？”
此话甚有道理。在科学技术不发展的时代，井是要一锹一锹往下掘的，井愈深出土当然愈难。“底”在哪里？难以预测，以水出为止。水出则“到底”，关键在于
“决心”，无决心则永无底止。
此话是谁说的？乃世袭五十一代张天师张显祖。祖字九功，天启时袭封，掌天下道教事。道教鼓吹白日飞升成神仙，当了天师，能否成神仙还不一定，但一定要迷住皇帝，保住银饭碗。这可是不容易。元代皇帝忽而佛，忽而道，有时还要来个“御前辩论”，若不用功钻研道家经籍，辩输了，就要丢饭碗。明朝中晚期的几个皇帝是道教迷，深通道教那一套。道教的地位虽然有了政治保证，但要胡说八道地懵皇帝，怕也不容易，还得认真读点书。张九功所以喜读书，大概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张九功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也非凭空想出来的，他有体验。小时候，他误掉进井里，自己没能上来，等第二天有人来打水，才把他捞上来，所以他尝过“到底”是什么滋味。幸亏水浅，不然就总结不出那段话了。
死读书，能把活书读死；活读书，能把死书读活。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张九功的书没多大用处，这段话对我们则有启发。为了四个现代化，就要下决心读点书，读“到底”，即出成果。不见底，继续艰苦地读下去，总有一天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