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把教育看作生产部门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应该把教育看作生产部门
北京大学　肖灼基
一、教育是重要的社会生产力
长期以来，人们把教育看作非生产部门。这个传统观念应当破除。在现代化大生产中，教育是一种重要的社会生产力，它作为生产部门的特点越来越突出了。
生产部门，生产劳动，生产工人，这些都是历史的概念。马克思说：“随着劳动过程本身的协作性质的发展，生产劳动和它的承担者即生产工人的概念也就必然扩大。”①这些概念，“决不只包含活动和效果之间的关系，工人和劳动产品之间的关系，而且还包含一种特殊社会的、历史地产生的生产关系。”②在资本主义社会，只要能够为资本家提供剩余价值的劳动，就是生产劳动。因此，无论教员或演员，都可以成为生产劳动者。
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是为了满足社会成员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凡是能够实现这个目的的活动，都是生产劳动。社会成员的需要，包括生活资料、享受资料、发展资料。教育部门的产品没有独立的表现形式，是一种精神产品，但它直接满足了社会成员的文化需要，满足了发展劳动能力的需要，是一种发展资料。从这点来说，它也是一种最终产品，与第二部类有类似的特点。
教育部门主要是培养熟练劳动力。劳动力本身也是一个自然物质要素。教育部门从培养劳动力，即从生产活机器这一点来说，同第一部类有类似的特点。这就是说，（一）它的产品是生产过程的物质要素；（二）生产这个产品所耗费的劳动量，通过新的生产过程，再现在新产品中。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在生产上的应用，国民收入的增长，越来越依靠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劳动生产率取决于许多因素，其中包括：劳动者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应用程度，生产过程的组织程度，生产资料的规模和能力，以及各种自然条件等等。在这些因素中，除了自然条件以外，其它因素都与教育有关。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教育对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对创造国民收入的意义越来越大。一九二九——一九五七年，美国国民收入的增加，有百分之五十六直接或间接与教育部门有关。日本文部省发表的《日本的成长和教育》一书指出，战后日本经济迅速增长的原因，是过去几十年教育成果的积累。可见，教育部门对于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生产发展的重要性越来越大。另一方面，教育部门拥有大批熟练劳动力和实验室、实验工厂等物质手段，它可以直接生产大量物质产品，特别是尖端产品，和其他部门一样，教育部门也能够为社会提供物质财富。
综上所述，把教育列为重要的社会生产力是符合社会主义生产的性质，符合科学技术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符合教育部门的劳动特点的。
二、把教育看作非生产部门的弊病
第一，教育部门不按经济规律办事，工作不讲效率、不计成本、不顾质量。以一九六八年教师与学生的比例来说，美国是一比十五点四，日本一比二十五点六，苏联一比十七点四，英国一比七点九。七十年代以来，随着教育手段进一步现代化，这个比例还有所扩大。我国的情况怎样呢？以北京大学为例，现有教员二千八百多人，学生只有八千多人，大约一比三。学校培养每个学生的劳动耗费究竟是多少，没有进行核算。
第二，不能贯彻物质利益原则。兼顾国家、集体和个人物质利益的原则，不仅适用于其他生产部门，也应该适用于教育部门，以便调动教育部门广大劳动者的积极性。但是，由于把教育部门看作非生产部门，学校没有经营管理的自主权，分配中的平均主义比其他部门还要严重。不管学校办好办差，教员、干部工资照发，干好没有多得，干差不会少得，也不必承担经济责任。
第三，使用复杂劳动力不必付费。教育部门培养复杂劳动力的过程，虽然耗费大量劳动，但使用复杂劳动力的部门却不必偿付培养费用。因此，许多单位要人时宽打窄用，多多益善。有的单位积压大量专门人才，有的让专业人员做非专业工作，学非所用，造成人才浪费。
第四，教育工作者待遇低下，享受不到生产部门劳动者的福利待遇。由此造成了一种反常的现象：在劳动报酬上体力劳动一般比脑力劳动高。从同等学历来看，同是大学毕业，在生产部门工作比做教育工作，收入相差约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三十（其中附加工资百分之十二，奖金百分之十二）。这种情况，影响了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
三、几点建议
第一，把发展教育放在优先地位。当前世界各国科学技术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表明，国民经济各部门对复杂劳动力的需要是不断增加的。我国在实现四个现代化的过程中，也迫切需要大批科技人员、管理人员和其他复杂劳动者。当前我国的教育事业、特别是高等教育，无论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能适应四化的需要。这些年，人们只看到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比例失调，而忽视了教育事业与经济建设的比例失调。培养一个高级复杂劳动力，需要十五年至二十年。为了在若干年后形成新的生产力，必须把发展教育放在优先地位，提前安排教育发展计划。
第二，逐步增加教育投资。当前世界经济较发达的国家，都把教育投资当作非常重要的生产性投资，教育经费绝对数及其在国民生产总值中的比重在不断增加。而我国教育经费，无论绝对数或在财政预算中所占比重都相当低。这种比例失调的状况，应当尽快改变过来。既然教育投资是生产性投资，增加教育投资，就能够在若干年后形成新的生产能力，这对于加速实现四个现代化，有着重大的意义。
第三，用经济方法办教育。教育部门要讲究效率，提高质量，降低培养每个学生的费用。应该在经营管理上给学校一定的自主权。中等专业学校和高等学校经费的来源不应全部由国家财政拨款，而应该有几个来源：（一）向使用单位收取学生培养费；（二）向有关单位收取委托研究的科研费；（三）发明创造专利、实验工厂利润和其他事业收入；（四）政府补贴和社团捐款。还要把学校工作好坏与教职工的物质利益结合起来。各校职工升级面可以不同，奖励工资也可以不同，以便调动教职工的积极性。当然，这些改革要有一个过程，要经过调查研究和试验，但态度一定要积极。
第四，改善教师生活条件。列宁说：“应当把我国人民教师提高到从未有过的，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没有也不可能有的崇高的地位。这是用不着证明的真理。为此，就必须进行有步骤的、坚持不懈的工作，来提高他们的思想意识，使他们具有真正符合他们的崇高称号的各方面的素养，而最最重要的是提高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③现在，大、中、小学校教师任务重，待遇低，工作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妥善地解决这些问题，将有利于教育质量的提高。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556页。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556页。
③《列宁选集》第4卷第67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