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河口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重访河口
新华社记者　张立　杨建能
地处中越边界中国一侧的河口，在河对岸打来的越南枪炮声中，呈现出坚定自若，秩序井然；而河口对面越南一侧的老街，却全然是军人世界，笼罩着紧张的战争气氛。
新年刚过，记者重访了云南省边城河口，这是个三面同越南接壤的英雄县城。它经历了两次战争的考验。在越南抗美救国战争中，河口人民出过大力；在去年的自卫反击战中，河口人民又立了大功。现在，他们却在越南的炮口下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忙碌着。
站在河口的一个高坡上瞭望河对岸的老街、谷柳，我们看不见有什么老百姓，只有军人窜来窜去。老街沿河边的房墙上有数不清的暗枪眼和暗堡。从对岸还不时传出“??”的爆破声。他们把大片山坡上的草丛烧光，夷为“净化”地带。不用说，这是他们又在紧张地备战。
在河口，我们不时听到从越方一侧传来的枪声。边防战士告诉我们，越方有时还派遣小股特工人员，窜入我国境内，盗窃情报，杀害和抓捕我国居民。就在我们到达这里的前几天，一月五日，越军用大炮和机枪袭击河口农场，炸死了三个天真可爱的学生，打伤四个农场职工。其中一个从马关刚刚嫁到农场的新娘子杨翠云，左大腿的骨头和大动脉被打断，引起大出血。
越南当局的破坏捣乱，使河口居民的生活和生产都受到很大的干扰。河口县有三个人民公社，由于越南当局制造的祸害，加上自然灾害的因素，去年全县粮食产量估计将比一九七八年减产三百万斤左右。紧靠河边的五百亩粮食、蔬菜地，由于越方不时打枪而荒芜近一年了。去年，城关公社仅蔬菜、菠萝就损失了十八万多元。河口火车站的客运列车，也被迫停止营业。
河口这个仅有三千多人口的小城，还承担着接受被越南当局驱赶的大量难民的重担。前年我们在这里曾看到成千上万扶老携幼的难民象潮水一样涌进河口。这次重访，有关方面告知：从去年三月至今年一月初，被驱赶到河口的越南难民又达二千五百多人。他们大多是来自越南发隆、勐康、坝沙等区县的沙族、侬族、瑶族、苗族、傣族等越南的少数民族人民。
在王国卡难民临时收容站避难的，有五十户、三百多名越南难民。他们大部分是越南坝沙县果米、曼章寨的沙族农民。难民韦金福、韦阿顿告诉记者，越南公安人员在驱赶难民时，任意烧毁房屋，抢劫财物，屠杀难民。果米、曼章两寨就有十七个人被集体屠杀。韦金福、韦阿顿两人就是从这次集体屠杀的尸堆里爬出来的幸存者。韦阿顿出示他身上被越南公安人员用刺刀挑的伤痕，竟多达十一处。
对于这些虎口余生的越南难民，河口人民不得不节衣缩食，减轻他们的苦难。
今日河口人民就是在这样困难的条件下生活的。但是，我们在城镇、乡村所见到的人们，却是乐观而精神振奋的。他们一面警惕着越南武装人员来犯，一面努力生产。
河口城镇每天人来人往，百货商店的货架上各种物品琳琅满目；菜市场肉类、蔬菜照常供应。学生照常上课。入夜，河口灯火通明。电影院在我们逗留的一周时间里放映了三部影片。灯光球场还举行篮球赛。星期日，河口县文化馆里许多男女青少年在那里活动。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河口新华书店为了满足人们建设四化的需要，增加了科技书刊的种类和数量，销售额大量提高。
入夜，河口对面越南一方则是黑压压一片，连个油灯的亮光都不露出来。河口人说：“坏人是喜欢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