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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是外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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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2-15
第8版()
专栏:涉艺偶拾

“谁说我是外行”
王朝闻
讽刺与幽默,是两个内涵不同的概念。但两者有差别也有联系,两者的联系不可割裂。《人民日报》漫画增刊《讽刺与幽默》今年第一期刊登的古代笑话,很有幽默感,象棉里包针,讽刺作用并不轻微。
一人丧母,偶食红米饭。一腐儒以为非居丧者所宜,谓“红,喜色也。”或反问之曰:“然则食白米饭者皆有丧耶?”
看来这段笑话的作者,唯恐读者不完全明白“腐儒”所持的理由的可笑,所以才在全文的重要位置,这么来了一句“反问”。我却觉得,即使不读这句有力的反问,也能体察上文对于教条主义所持态度。关于颜色的象征性与有礼与无礼的论断自身,客观上就是一种自我讽刺。不管这个笑话是不是虚构的,只要实际生活里还存在着教条主义和形而上学地看问题的事实,这样的讽刺就既不过时,也很尖锐。
这样说来,讽刺与幽默是不是可以等同?不。在同一期“增刊”里,那一幅漫画《书的魅力》,作者对书迷虽也开了个玩笑——他俩所坐的条凳翻了身也未觉察,但这无损于作者的基本态度——对于求知者的专心致志的态度的表扬。以表扬为基本内容的作品,这样开个小小的玩笑,较之没有幽默感的单纯歌颂更有趣一些。另一幅同样是表扬努力学习的漫画《春到校园》,作者苦心经营的构思,虽然显得有点吃力,对画里的人物并未开什么玩笑,看起来觉得颇有趣味。但是这样的漫画,就思想方面的威力而论,较之同期“增刊”那些以讽刺为特殊内容,也很有幽默感的作品,例如《谁说我是外行》,似乎要弱一些。
后者画中那个男人,是不是在代替他的老婆带孩子,这一点无关紧要。有趣的是:他手中的襁褓头朝下,他对于婴儿为什么越哭越厉害的问题,根本不去管他,只瞪着大眼睛,好象在反问:“谁说我是外行?”这样的情节可能完全属于虚构,世上未必真有连这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角色。但就他那愚蠢和顽固的态度所代表的思想作风来说,这样的形象很有现实的典型性,现实生活里的确还存在着这种甘居外行的聪明人。倘若他们看了这样的漫画感到有趣,笑得很开心之后,有助于动摇他那不承认自己是外行的自信。这样的漫画和“增刊”同期发表的其他漫画,例如讽刺心中无数的瞎指挥的《方好?圆好?》,例如讽刺工作不求实效的形式主义的《装——完了》,对于自作聪明的人来说,这样的作品是一种良药。当然,好心和好报不是随处一致的。作者希望有人看了这样的漫画而引起自省,但对方却要在自动对号入座时抱怨漫画家同他过不去,这种结果总不免会有的。好在倘若对方要问作者或编者,说你想干什么?作品自身可以作出这究竟是为什么的回答。
许多漫画表明:某些习见常闻的现象所代表的丑恶,一经作者的发现、选择和包括虚构的改造加工,形象可能具备深刻的思想内容,有助于扫清不利于四化的思想障碍。批评与表扬既然是互相结合的,那么,把讽刺与幽默结合在一起的《谁说我是外行》,它们在思想战线上的力量和作用,是不可能被直接的表扬所能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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