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7阅读
  • 0回复

用笑来赞颂新生活的美——评影片《小字辈》和《瞧这一家子》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3-05
第5版()
专栏:

用笑来赞颂新生活的美
——评影片《小字辈》和《瞧这一家子》
黄式宪
长影的《小字辈》和北影的《瞧这一家子》,是散发着新生活芬芳的两朵喜剧新花。它们直接从向四个现代化进军的新长征生活中撷取素材,着力挖掘具有时代特色和喜剧情趣的社会矛盾,揭示了今天人与人之间的崭新关系,让人们在笑声中既得到思想的启示,又受到艺术美的陶冶。
这两部新片,在开拓电影喜剧样式、风格和表现手段的多样性上,作出了有益的探索。《小字辈》用清淡、抒情的笔法,通过发生在一辆公共汽车上的种种喜剧性巧合和纠葛,真实地描绘了几个年轻人在平凡的劳动岗位上为四化显身手的独特经历,以及他们之间的友谊和爱情。而《瞧这一家子》则以夸张的喜剧色彩,比较生动地描绘了以郁林、嘉英为代表的青年工人努力攀登科学文化高峰的动人事迹,表现了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老、少两代人在新长征道路上所发生的喜剧性变化。
《小字辈》和《瞧这一家子》所反映的,都是人民内部带有不同程度喜剧因素的矛盾,其中引人发笑的东西,既不是作者的主观臆造,也不是哗众取宠的“噱头”,而是内涵于人物形象真实的血肉之中的。《瞧这一家子》中的父与子,就是既具有比较扎实的生活基础、又富于喜剧光彩的形象。作为父辈,老胡是个具有苦干、实干精神的车间主任,而思想却偏于保守,对年轻人用电子技术改造织机的闯劲,起初很不理解,这就使自己每每陷于尴尬的喜剧情境。带头搞革新的,偏偏是他的徒弟(未来的女婿)郁林和自己的女儿嘉英,这样,矛盾就从工厂带到家里,又从家里带回工厂,出现了层层迭迭的喜剧纠葛和波澜。随着情节的发展,老胡的思想、言行都发生了可喜的转变。你看,他深夜进厂、主动帮助郁林检修织机的戏,他不耻下问、向徒弟郁林请教电子技术的戏,这些都顺乎情理,绘声绘色地展现了这个老工人用实际行动支持革新、大干四化的新风貌。作为后辈,嘉奇的形象则别具情趣。他是文工团的演员,文化甚低(床头还离不开“小人书”!),却夸夸其谈,不务实际。一次,老胡考问儿子英语“JAPAN”一词,他居然脱口而出,把“J”念作“钩儿”,把“A”读作“尖儿”(出自玩扑克牌的俗语),既惹人发笑,也启人深思。十年动乱的劫难,在这一代青年人身上留下的“内伤”,就这样以喜剧的形式,生动而具体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当嘉奇应邀到新华书店去辅导排练舞蹈节目时,一段开场白,别字连篇;示范动作,洋相百出。这可笑吗?后来成为他女朋友的小红深有感慨地说:“我笑不出来,只觉得可悲。如果我们的父辈看到他们的儿女那样胡蹦乱跳、愚昧无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诚挚而深情的话语,激发了嘉奇心灵的颤响。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混下去么?不!“我要把过去耽误的一切都找补回来!”这是嘉奇在现实生活的推动下,发自内心的呼喊。影片通过他同小红之间爱情关系的发展,诸如小红退信(改正了信上的错别字)、赠送字典等一些细节描写,令人欣喜地展示出这个青年如何治愈“内伤”、向着明天发起“冲刺”的足印,由此而唤起人们对现实生活中这类青年给予热情的关注。这岂不正是喜剧艺术寓庄于谐、寓教于乐的独特功能么?!
《小字辈》的主人公,大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字辈”。所谓“小”,一是年轻而富于朝气;二是工作普通、平凡,不惹人注目,其中有公共汽车上的女司机、售票员,有幼儿园的保育员,有开红绿灯的交通警,还有饮食店烤烧饼的小师傅,当然,也还包括那个好虚荣的女职员、那个油头粉面的小扒手。影片在描绘这一组小字辈人物的“素描”时,既写了他们的共性,又勾勒了他们个性的差异,揭示了他们在思想、情操、抱负和志趣上存在的差别。喜剧性,正是从这些性格的相互差异和对比中产生的。
在这组群像中,最能惹人发笑的人物是售票员小黄,影片的喜剧情节,往往是以他为中心而得到展开的。他起初相当自卑,叹息说:“谁叫我文化差,只好当人民的受气员。”由于抱着这种消极的态度和情绪,在工作中就不可能为方便乘客着想,关车门时,轧痛乘客的脚,他还说俏皮话:“为四个现代化抢时间嘛!”正话歪用,活脱脱地刻画出他无理也要争三分的喜剧性格。这里,喜剧嘲讽的对象、目标是准确的——小黄身上残存的轻视服务工作的旧意识、生活视野的狭隘以及缺乏文化素养等;嘲讽的分寸是恰到好处的,是充满善意和幽默的。更其重要的是,影片还通过生活的前进运动,生动地描绘了他在周围环境影响下急起直追、奋发上进的新的精神面貌。你看,在洗车场,当女售票员小青与女司机小洪的两根“水龙”先后向他浇来时,他真挚、坦率地表白说:“给我浇点凉水也好,清醒清醒。人家都在向科学文化进军,我呢?在混,差距多大!”敢于自我否定、敢于正视刚刚过去的那场十年“浩劫”留在自己身上的伤痕,这是小黄新生活的起步。有趣的是,就在他否定旧我时,仍然不改他诙谐逗哏的本性(绝不是一本正经的“检讨”,那样就兴味索然)。这场戏,既扣准了小黄思想的“飞跃”,同时,还饶有喜剧性地揭示了这三个小青年在“为四化”这个共同目标鼓舞下结成一个战斗集体所带来的融洽和欢悦,动人地再现了我们时代生活的美。
这两部影片在如何刻画好喜剧中正面人物的喜剧性格上,都作了一些探索。作者敢于摒弃一般习用的对喜剧中正面人物予以“拔高”、“正剧化”、“理想化”的框框,创作思想比较解放,因而在创作实践中取得了一些突破。《小字辈》坚持了现实主义的喜剧法则,不是“叙好人完全是好”,写正面人物就处处“正面”,而是善于通过生活矛盾的喜剧形式,不加讳饰地袒露出正面人物的个性同其所处环境之间的某些不协调、不和谐(包括不损害人物正面品格的某些弱点、短处和局限性)。你看,小葛对学习的专注、入迷,同他对生活的疏淡、迂阔,形成了喜剧性的不和谐;他助人为乐,不惜精力的热心肠又同他个性的腼腆、内向、不善辞令形成了喜剧性的不相称;他对小青的爱恋之情却又同怯于表露感情的笨嘴拙舌形成了喜剧性的不协调。这样,小葛的性格给人的印象,就不是“正襟危坐”,事事“正确”,而显得平易近人,情趣率真。《瞧这一家子》中的郁林,由于对电子入了“迷”,生活中往往陷于某种可笑的情境,但同时展示了这个年轻闯将心灵的美。美中不足的是,小葛的喜剧动作性还不突出,导、表演处理上也略嫌拘谨。郁林的喜剧动作也欠丰富,缺乏更多的喜剧性。
在发挥电影特有的表现手段来渲染喜剧性上,《小字辈》似较《瞧这一家子》略为逊色,过于老实(喜剧需要夸张而忌讳老实),这或许同它所追求的清淡、抒情的风格紧密相关,未必一定就是它的短处。在《瞧这一家子》里,嘉奇辅导排舞,老两口请客,恰当地运用落格、延时的摄影技巧,形成超越标准频率的快速动作,夸张地渲染了嘉奇等盲目的热情,渲染了老两口和儿子准备迎接客人到来的欢快心情,较好地处理了喜剧夸张与生活真实的关系,这是应予肯定的。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为了追求笑料而不够真实的镜头,如嘉奇与大阮落到不及腰深的水里去救孩子这一场面与影片主题关系不大,而且显得有些俗气。
这两部新片中,有的形象显得比较概念,缺少血肉,喜剧性也不充分;在开掘生活的深度上,还欠些火候。但就这两部新作在运用喜剧样式来揭示我们时代生活的丰富性上所显示的主要特色来看,却是值得欢迎和称道的。(附图片)
右:《小字辈》中,小葛在汽车上调查售票员报站说话的情况,引起小黄的误会。
左:《瞧这一家子》中,老胡的儿子嘉奇把“J”读成“钩儿”。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