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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物”是为了写“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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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3-15
第8版()
专栏:

写“物”是为了写“人”
郭志刚
文学作品描写的中心是人。怎样才能写好这个“人”呢?正如许多生活经验告诉我们的那样:有时为了向东,却需要向西迂回一下;正面进攻自然威武雄壮,但有时侧面攻击也许更能奏效。有时作家通过很有生活气息的动物描写,进入了人的心灵世界,给读者以奇妙的联想,从而更有力地表现了“人”和“人”的社会。
峻青的短篇小说《老水牛爷爷》里,写了这样一条狗。它的名字叫黄狮,是一位单身汉——老水牛爷爷的忠实伴侣。有一年夏天发大水,老水牛爷爷带病跳进凶猛的潍河,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堤上的一个溃洞,保住了河东几十万人的生命财产,他自己却再也上不来了。这时,伴随着那从四乡奔来祭奠这位英雄的庞大人群,作者特别写了那只狗:“自从那天它主人跳下河去以后,它就一直地在河边上蹲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那滚滚的河水”。有时河里翻起一个浪头,“黄狮就站起身来,摆着尾巴朝着那个浪涛汪汪地叫了起来。一会儿,浪涛平息了,这个可怜的畜生就眼里含着泪水失望地蹲了下去。”人们怀念老水牛爷爷,也心疼黄狮,于是纷纷拿来食物,但它并不吃。“半个月以后,黄狮就死了。一直到死,它还是头朝着潍河,尾巴顶着村庄。”多么生动的描写!作者借助黄狮所造成的气氛,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这一境界:老水牛爷爷虽然死了,但读者却比任何时候更加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孙犁在《白洋淀边一次小斗争》这篇散文里,写了一只很神奇的鸡。那是在抗战中,由于敌人经常到村里“扫荡”,弄得“人不在家里睡觉,鸡也不在窠里宿。”有一天,一个敌兵居然在一株槐树上发现一只大红公鸡,他高兴极了,就举枪瞄准。公鸡见他一举枪,就惊叫一声飞起来,跳墙过院。那敌兵不死心,一直追到苇垛场里,那只鸡就钻进了一个大苇垛里。至于由这只鸡引出的别的故事我们暂且不表,单说敌兵最后举火烧垛,“苇垛着了火,一个连一个,漫天的浓烟,漫天的大火,……”那只鸡呢?却原来“一看势头不好,它从苇子里钻出来,三飞两飞就飞到远处的苇地里去了”。这段描写,蕴藏着十分丰富的内容。请想一下吧:不是敌人在冀中平原上的无数次残酷“扫荡”,能锻炼出这种能在槐树上睡觉、并善于同敌人周旋的鸡来吗?作者通过一只鸡,写出了不可战胜的民族精神,这就是作家的笔力精炼而又十分传神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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