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随时可能爆炸……——“广水”号远洋货轮抢险自救的事迹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货轮随时可能爆炸……
——“广水”号远洋货轮抢险自救的事迹
在土耳其马尔马拉海面战胜严重海难事故的我国远洋货轮“广水”号，三月十八日胜利回到了上海港。黄浦江上巨轮来往穿梭，修缮一新的“广水”轮飘扬着红旗破浪前进，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载重万吨的“广水”轮，是船员们在一次严重的海难事故之后，冒着船只随时可能爆炸的危险，经过近三十天的抢救才回到祖国的。全船五十一名船员对待祖国财产的高度责任心，在生死考验面前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对我们进行新的长征，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夜晚，土耳其马尔马拉海浓雾弥漫，一片漆黑。“广水”轮以雷达导航，在浓重的夜雾中，不时拉响汽笛缓慢地航行着。突然，雷达荧光屏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亮点。亮点朝着“广水”轮迅速接近，越来越近。值班驾驶员立即发出停车的命令。午夜十一时五十四分，“轰”的一声巨响，一艘西班牙油轮直插“广水”轮右舷，将“广水”轮严重撞伤。这艘油轮随即倒车脱开，消失在夜雾中。
“广水”轮被油轮撞坏的地方是右舷第三、第四两个货舱。大量海水立即从破口涌进舱内，货轮顿时急速倾侧下沉。三舱中装的近千吨电石，遇水分解，大量的乙炔气从通风筒冒出来。一时甲板上浓烟滚滚。
船上的救生警铃发出阵阵撕人心弦的急响。海水继续以每小时一千吨的速度涌进三、四两舱，并向邻舱渗漏。机舱上层外走廊的水深达一米多，正开始向机舱门口漫去，乙炔气在舱内奔突寻找出口，甲板上烟雾翻腾。轮船上装载的数千桶电石，犹如一颗颗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情况十分危急。
船长季雪光和政委李峰当机立断，决定全体船员暂时离船，登上救生艇。船员们冒险全部处理完善后事宜，才登上了两艘救生艇。但是，一颗颗沉重的心中蕴藏着一个共同的决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一定要返回“广水”，抢救“广水”！
夜色沉重。两条救生艇在离船两百米处停下，大家全神贯注地守护着轮船。党支部在救生艇上召开了支委扩大会议，船员们一致同意船长的提议：守护轮船继续观察，待机抢险救船。经两次绕船观察，他们看到轮船虽然还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但船体吃水没有大的变化，下沉的速度已经减慢。
为了进一步探明险情，凌晨三点钟，船长、政委带领十几名船员上了船。他们来到机舱，看到机舱没有进水，机器还能正常运转。这使他们增强了抢救“广水”轮的信心。船长当即命令：全体船员返船抢救。
船上的大量电石仍然泡在水中。货船随时可能爆炸。但是，人们毫无惧色。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连续进行了不少昼夜的紧张战斗。
黎明，寒风吹散浓雾。船员们顶着呛人的乙炔气，趟着冰冷透骨的海水，有的抬水泵，有的抬管道，有的提水桶，排除机舱外走廊的积水。经过紧张努力，“广水”轮由左倾斜十度恢复到了六度。接着，船长决定将船开往马尔马拉海北岸浅海抛锚，争取当地海难救助部门的救助。
为了防止轮船行驶时被撞坏的洞口继续进水，船员们一齐动手，拉过底钢丝，抬帆布，铺毛毯，钉木板，不一会便做成一块应急堵漏毯，将它贴在破口，捆在船身上。就这样，身负重伤的“广水”号经过四小时航行，驶进马尔马拉海北岸的特基尔达港抛了锚。
土耳其当地救助部门工作人员上船观察后，认为不能救，停止了一切救助。
外援断绝了，船员们的决心却没有动摇。他们不能眼看着国家的财产遭受损失。可是，堵漏缺乏材料；清除电石，又不完全明白电石的特性，万一发生爆炸，便会船毁人亡。党支部和船长经过研究，一方面向国内电询有关乙炔气特性的资料，一方面测量海水温度和舱内电石水的温度，反复进行比较。他们又分析了当时大气温度对舱内气温的影响等情况，认为只要采取严格的安全措施，搬掉电石，船是可以得救的。
党支部号召船员们献策献计，全力自救。装电石的桶泡在水中，挤在一起，很不容易吊出。厨师杨若明提出；用尼龙绳打个瓶口结，套在桶上，象提油瓶那样把电石桶吊出来，不是很好吗？船长马上采纳了他的建议。当第一桶电石顺利地吊出来时，船员们激动得连声叫好。
一九八○年一月二日，广州远洋运输公司派出的工作组赶到“广水”轮，和船上的领导干部一起研究了抢险方案，决定立即赶制堵漏板，首先堵住洞口。
全面的抢险自救活动在“广水”轮上紧张展开了。这时天公不作美，连日朔风凛冽，雨雪交加。船员们冒着寒风，顶着雨雪，废寝忘食，日夜奋战，经过三个昼夜的苦干，终于制成了一块长六米、宽四米半的大型堵漏板。
固定堵漏板是一项十分艰巨的工作。船员预先拉好四道过船底的钢丝，又把堵漏板从后甲板放到海面，拉到洞口旁边，准备把它绑在洞口。当时没有潜水员为船员们指示安放堵漏板的正确位置，也买不到潜水设备，甚至租借不到最简易的潜水工具。但这些难不倒英雄的船员们。大副胡冠雄和公司工作组长杨照和自告奋勇下到半淹入水中的堵漏板上拴钢丝，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苦斗，终于将四道钢丝分别固定在堵漏板钢架的两端。堵漏板被安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上。
破口堵住了，轮船暂时排除了沉没的危险。可是，要彻底排除险情，把船开回祖国，还需要清除三舱中的电石。八千多桶电石浸水后，重量大大增加，有的一桶重三、四百斤。部分电石桶爆开凸起，紧顶着舱顶板。为了防止搬动时碰撞摩擦产生火花，船员们小心而又巧妙地用木棍撬动电石桶。许多船员在电石泥水中工作，有的手脚浸蚀破裂，伤口流着血，疼痛揪心，有的皮肤过敏，骚痒难禁……大家咬牙坚持着。
当电石清除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一桶电石突然冒烟起火，水手李学仁被电石泥喷中眼睛。水手长曾广忠大喊一声：“同志们，快走！”他把同志们一个个推上舱梯，自己却留在后边。这时，舱外工作的船员闻讯拿来灭火器，协同曾广忠等迅速将电石火扑灭。
经过全体船员连续八个昼夜的艰苦奋战，终于清除了全部残损电石。一颗颗定时炸弹被搬掉了，船只发生爆炸的可能被排除了。船员们高兴得掉下了眼泪，情不自禁地欢呼：“‘广水’得救了！‘广水’得救了！！”
一月十八日，“广水”轮离开土耳其特基尔达港，驶往希腊哈尔基斯港进行彻底检修。
在“广水”轮遇险的日子里，祖国时时刻刻关怀着他们。中国远洋运输公司、广州远洋运输公司的领导干部，守候在调度室焦急地等待着船员们的信息，及时地具体地指挥着“广水”轮的排险战斗。交通部获悉“广水”轮脱险，特地发去贺电。
二月二十日，修缮一新的我国远洋货轮“广水”号，离开希腊哈尔基斯港，踏上了胜利的归途。
为了表彰“广水”轮的全体船员，交通部颁发嘉奖令。嘉奖令指出，“广水”轮全体船员这种临危不惧、公而忘私，抢救国家财产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新中国的海员树立了光辉的榜样。广州远洋运输公司为共产党员、水手长曾广忠，大副胡冠雄等九位同志记了功。
本报通讯员 郑裕实 邬 丹新华社记者 丁根喜
（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