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铁托同志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怀念铁托同志
曾涛
一月五日，第一次传来了铁托总统患病的消息后，我一直处于不安和悬念之中。
尽管铁托同志已经是八十七岁的高龄，贝尔格莱德发布的病情公报又给人以某种沉重的感觉，但我总是希望这位老革命家能凭借着他平素健壮的体质、坚强的毅力和良好的医疗条件，安然度过这一关。这种心情是我接触的同志所共有的。这是因为无论从南斯拉夫宏伟的建设事业，从中南两国人民的友谊，还是从当前动乱的国际局势来说，人民都需要他，希望他长寿。然而，这毕竟是主观愿望。五月四日，铁托同志逝世的噩耗传来，虽然我已有思想准备，但仍然感到震惊和哀伤。许多往事涌上了心头。
亲手培育中南友谊之花
一九七○年，正当毛主席、周总理和铁托总统都积极致力于恢复和发展中南友好关系的时候，我被任命为中国驻南斯拉夫第二任大使。
我第一次见到铁托总统，是到布里俄尼岛上去向他递交国书的时候。南斯拉夫外交部礼宾司长先向我交代了有关的礼仪，诸如走进接待大厅后先上前走多少步，向总统致敬后递交国书，再坐下进行交谈，谈话的时间不要超过二十分钟等等。可是，当我一到大厅门口时，就见到总统已经站在那里迎接我了。他拉住我的手，引我进入大厅，国书就是在就座前递交的。我准备遵行的那套礼仪全都没有用上。铁托总统亲切地和我交谈了五十分钟。在谈话中，他向我表达了他自己和南斯拉夫各族人民对毛泽东同志和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介绍了南斯拉夫的内外政策。这第一次会见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当时，南斯拉夫的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对于第一任大使伍修权同志离开十二年后中国大使的到任，作了很多的报道和宣传。不言而喻，我所以受到这样的待遇，并不是对我个人的，而是铁托同志和他领导下的南斯拉夫政府和人民对中国政府和人民所表示的友好情谊和继续发展南中友谊的愿望。
此后的三年中，不论是在铁托总统举行的宴会、招待会上，或是被邀请同他一起去打猎时，只要有机会，铁托同志总要和我交谈。有时谈的是国际上的重要问题，有时是了解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和内外政策，或者是他介绍南斯拉夫的社会主义自治制度。在七十年代开始的那些年份，他的这些谈话对增进中南两国之间的了解和发展两国友好关系，无疑是起了重要的作用的。
铁托同志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就在南斯拉夫反法西斯战士当中播下了对中国友好情谊的种子。我在南斯拉夫任职期间，在各共和国都遇到过不少老战士，他们都告诉我，铁托同志和他领导的党经常用中国红军进行二万五千里长征，最后取得胜利的事例，来鼓舞战士们的斗志。因此使他们很早就了解到中国同志的革命斗争情况。战后，铁托同志又经常指导他们顶住苏联的压力，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中南两国人民在革命和建设过程中有许多共同的和类似的遭遇，这是两国人民相互同情，相互支持的基础。一九七七年八月，铁托同志已是八十五岁高龄，还不辞辛劳，亲自来我国访问，和华国锋同志进行了亲切的、极有成果的会谈。一九七八年八月又热情地接待了华国锋同志的回访。中南两党、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之花，从此开放得更红、更美了。
不忘记过去
铁托同志和他领导的南共联盟非常珍视南斯拉夫人民经过艰苦斗争和重大牺牲所取得的历史性胜利，引导人民不忘记过去，不忘记烈士。凡是有游击战士牺牲或人民遭受法西斯屠杀的地方，都建有纪念碑或纪念塔，定期进行群众性的纪念活动。南斯拉夫革命斗争史展览馆很多，让学生们和广大群众参观学习。这些，对于新的一代是教育，对于老的一代是激励，对于烈士的遗属则是莫大的安慰。回顾苦难的过去更能激发人们对新社会的热爱，提高人们对入侵者的警惕和对建设美好未来的信心。我参观过不少纪念碑和展览馆，人们向我介绍的英勇斗争史是不易忘怀的。
不忘记过去还表现在对所有老战士的尊重和关怀方面。我到各共和国访问参观时，都要拜访老战士协会，通过他们的介绍和我自己接触中的了解，确实感到凡是对建立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作出过贡献的人都不会被遗忘。参加过游击战争的老战士都能得到妥善安排。不少老战士战后被送进各种专门学校深造，成了各个方面的有专业知识的领导干部。有些文化程度较低的老游击队员，也按他们的工作能力安排了适合于他们的工作岗位。不少机关、工厂、仓库、学校的保卫员、传达员就是老战士。老战士不但在政治上受到尊重，生活上还享受多种应得的照顾。联邦预算中拨出专款作为老战士的生活补贴。残废的同志进残废军人疗养院，年老退休如无亲人照顾的有养老院。总之，老战士的生活受到照顾，退休后能安度晚年。
重视团结干部
铁托同志很注意团结干部，他使多民族的南斯拉夫在南共联盟的领导下团结一致地进行社会主义建设。
为了贯彻民族平等和民族团结政策，铁托同志非常重视选拔各民族的优秀干部参加各级领导机构的工作。目前，南共联盟中央主席团执行主席、中央主席团书记、联邦主席团副主席、联邦议会主席、联邦执行委员会主席等重要职务，分别由各民族的干部轮流担任。在联邦各个机构的领导成员中，六个共和国和两个自治省都有相应数量的代表。
干部能上能下在南斯拉夫已形成制度。当干部不再担任领导职务的时候，就根据他们的专长分配工作，使他们继续发挥才干。有些对革命事业有过重大贡献但已年老力衰的老干部，则安排参加联邦、各共和国或自治省的咨询机构，象联邦会议、共和国会议等等。各级领导机构在对重大政治经济等问题作出决定时，经常要听取他们提出的意见和建议。
铁托同志对于反对过他和犯有严重错误的老干部的处理也是合情合理的。例如知名的兰科维奇，原是南共领导人之一，犯错误后被撤了职，但是他在反法西斯斗争中所做过的有益的工作并没有被抹煞，南斯拉夫革命斗争史的展览馆里仍展出他的照片和事迹。他仍享受着应有的生活待遇，可以自由活动。
为人民的利益奋斗了一生
铁托同志为了南斯拉夫的革命和建设事业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直到晚年，还注意密切联系群众，经常到全国各地视察，广泛地同各方面的干部和群众接触，听取他们的意见，处理社会主义建设中的重大问题。
在铁托同志和南共联盟领导下，南斯拉夫在战争的废墟上建设成为一个各族人民团结友爱、比较繁荣的社会主义国家。他们所取得的伟大成就，我在三年任大使期间就已亲眼看到了。一九七九年八月，当我离任六年以后再去旧地重访时，我又看到了南斯拉夫的发展和变化。南斯拉夫的工业生产一九七八年比一九四七年增长了十四倍，农业生产增长了一倍半。近年来，粮食、牛奶等已能自给，肉类还有出口。国民收入按人口平均已达二千美元，超过世界平均水平的百分之二十以上。我所见到的最明显的是住房建设的发展。在贝尔格莱德和萨格勒布等城市的郊区，昔日的荒地如今都已有计划地建立起了若干个高楼林立、街道整齐、服务设施齐全的居民区。农村里到处有新建筑并且还在继续兴建。一九七七年每人平均住房面积已有了十四平方米。为了迎接地中海运动会，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在海滨城市斯普里特建成了一系列现代化的体育设施。遭受过严重地震的灾区，铁托同志亲临视察，十分关心。在政府的大力协助下，恢复工作正在积极地进行，人民生活得到较好的安排。看到这些情景，联想起铁托同志在国际事务中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和取得的崇高威望，我更进一步理解了为什么铁托同志能得到南斯拉夫各族人民的极大信任和爱戴，也更增加了我对他的敬佩。
永远怀念他
铁托同志的逝世使南斯拉夫人民失去了一位敬爱的领袖，这是一个无法弥补的损失。南斯拉夫今后可能会遇到外来的压力和麻烦，国内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困难，而且还可能碰到大的困难。
但是，在铁托同志的长期培育下，南斯拉夫已经有了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南共联盟，有经受过战争锻炼的人民，有全民防御体制和一支英勇的军队。我相信，英雄的南斯拉夫人民在南共联盟领导下，一定能团结一致，战胜任何挑衅和困难，继续前进。
铁托同志的逝世使中国人民失去了一位伟大的朋友，但是，我坚信，长期形成而又得到不断加强的中南两党和两国人民的战斗友谊是一定会继续不断地发展和巩固的。
铁托同志永远活在南斯拉夫各族人民的心中，中国人民和世界各国进步人民也会永远怀念他！
（附图片）
铁托同志接见先进青年建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