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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战线思想解放的丰硕成果——一九七九年文艺一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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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5-21
第5版()
专栏:

文艺战线思想解放的丰硕成果
——一九七九年文艺一瞥
陈荒煤
一九七九年是新中国成立三十周年,也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继续深入贯彻、思想解放继续深入的一年。由于全党和全国工作重心的转移,加速社会主义四化建设,文艺工作面临着新的伟大历史任务,也由于我们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决贯彻执行党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文学艺术事业出现了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九七九年二月,《文艺报》、《电影艺术》第一次发表了周恩来同志一九六一年《在文艺工作座谈会和故事片创作会议上的讲话》,受到全国文艺界热烈的欢迎。讲话的发表不仅为进一步批判林彪、“四人帮”的极左路线,而且也为清理文化大革命前十七年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提供了有力的武器。
《文艺报》二月间举行的文艺理论座谈会,就总结三十年来文艺工作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特别是对历次文艺运动中许多理论问题进行了讨论,并且着重研究了怎样正确理解和贯彻“双百”方针、发扬艺术民主、加强党的领导、反对思想僵化的问题。
这一年,文艺界还开展了关于歌颂与暴露关系问题的讨论;关于“向前看、向后看”的文学的争论;文艺是不是阶级斗争的工具的讨论;文艺是否要反映当前社会矛盾问题的讨论。特别是在第四次全国文代会以前,《文艺报》与《文学评论》又召开了批判林彪委托江青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的《纪要》的座谈会,继续深入批判极左思潮。这些讨论和批判,对于澄清文艺战线上历次思想斗争中反复受到的“左”的干扰,把阶级斗争扩大化,混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所造成的思想上的混乱,是非常需要的。例如,对林彪、“四人帮”批判的所谓“黑八论”,特别是“写真实”论、“现实主义深化”论、“写中间人物”论的重新讨论;对一九五七年发表的王蒙、刘宾雁等同志的《组织部新来的年青人》、《在桥梁工地上》这一类揭露人民内部矛盾的作品的重新评价;对丁玲、冯雪峰、陈企霞等同志的批判的平反;对邓拓的《燕山夜话》、吴晗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田汉的《谢瑶环》以及赵树理、老舍等同志一系列作品的再评价,都在拨乱反正,正本清源,活跃思想,总结经验方面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大大促进了文艺界的思想解放。
文艺界思想解放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文艺创作的繁荣;这既是思想解放的成果,又促进了思想解放的深入。这一年,无论是小说、戏剧、诗歌、电影(包括故事片、新闻纪录片、美术片、科教片)、音乐、舞蹈、美术、曲艺等等,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一个新时期的百花齐放、万紫千红的繁荣局面已经初步形成。
文艺创作的繁荣,首先取决于题材是否多样化,是否冲破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的各种禁区,是否冲破过去理论上的片面性所形成的人为的限制。事实证明,只有题材多样化,文艺创作才能广泛、真实、深入地反映各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开掘出许多应该表现的深刻的主题,才能调动广大作家的积极性,才会有风格样式的多样化和典型的多样化,才会有真正的百花齐放。建国三十周年献礼演出评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奖,优秀影片和青年优秀创作奖,庆祝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评奖,摄影作品评奖的结果,都证明了这一点。
以短篇小说为例——因为它在文艺创作中是一支轻骑兵,它短小精悍,勇敢地出现在我们时代的前沿阵地上,不断进行探索、侦察和狙击。这里一个值得高兴的现象,是许多作品已经表现了普通的人物,尽管他们身上还多少带着伤痕的烙印,可是,他们终于在各自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在投身于四个现代化建设的斗争洪流中站了起来,重新焕发了青春。如《谁生活得更美好》、《我们家的炊事员》、《我爱每一片绿叶》、《空谷兰》等一类题材。
引起广大读者注意和欢迎的《乔厂长上任记》和《船长》,触动了当前社会上一个普遍关心的问题: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带头人和实干家!不少群众就是这样呼吁:我们就是要有这样的厂长和实干家,即使这些英雄还有缺点,也不愿看到高踞于领导岗位上那种力求稳妥、缺乏专业知识又无所作为的领导人。话剧《报春花》中塑造了一个重新返回领导岗位的李键,也受到群众的热爱。
还值得高兴的是,不少作家怀着总结经验、吸取历史教训的心情,更进一步探索一些历史悲剧的根源,发人深省,开拓了更为广泛的题材。例如中篇和短篇小说《天云山传奇》、《啊!》、《剪辑错了的故事》、《内奸》、《李顺大造屋》、《黑旗》等。
由于广大群众急切期望早日迈开步伐向四化进军,对社会上一些不正之风和不良现象,对特权思想、官僚主义、青少年犯罪等等形成的阻力,不能不产生强烈的反感、愤慨和忧虑。于是象话剧《报春花》、《权与法》、《未来在召唤》、《救救她》,短篇小说《悠悠寸草心》,新诗《将军,不能这样做》,报告文学《人妖之间》,就引起了社会上强烈的反响。
十年浩劫遗留下的“伤痕”,不可能一旦消逝,文艺创作既是生活的一面镜子,终究还要反映出这一方面的某些烙印来。可是,看得出来,许多作者都企图透过悲剧性的题材,挖掘出更值得思索的问题,使得主题提炼得更深刻,回答一些原来象迷雾一般笼罩在人们心头的谜。于是,象短篇小说《重逢》、《记忆》,歌剧《星光啊,星光》这一类作品,就在我们面前展现了当时严酷的现实。
我们伟大的人民,事实上已经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五中全会的精神鼓舞下,医治创伤,振奋精神,团结起来,向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奋勇前进。历史必然要向前发展,但严重的历史教训却不是能够忘却的。正如《记忆》中最后所说的:“共产党人……应该永远把自己对人民犯下的错误,造成的损失,牢牢铭刻在记忆里,千万不要忘记!”
为什么悼念与歌颂张志新烈士的报告文学、诗歌、绘画那么风行一时?那就是人民既要歌颂这位烈士敢于和林彪、“四人帮”进行大无畏的斗争的崇高品质,又不能不满怀义愤难以忘却这种惨痛的历史教训。因此,有些热情、真挚、悲痛的诗歌令人难忘,如《小草在歌唱》、《题在花圈上的诗》等。
为什么在文艺创作中,歌颂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描绘老红军、老干部、老科学家崇高品质和光辉形象的作品不断涌现?这也是在缅怀他们的历史功绩的同时,又不能忘却他们竟然受到林彪、“四人帮”残酷迫害的严重教训,表达了人民异常悲愤的怀念和崇敬的心情。话剧《陈毅出山》、《神州风雷》,电影《曙光》、《从奴隶到将军》、《吉鸿昌》,国画《人民和总理》,组诗《献给一个生者和两个牺牲者的歌》、《白花与红花》、《对一座大山的询问》、《高山之歌》,短篇小说《虎将行》、《小镇上的将军》,就是这一类很有代表性的作品。特别是报告文学《命运》,比较集中地报道了从周总理病重到逝世以后爆发的天安门事件的过程,是值得注意的作品。而报告文学《大雁情》、《她有多少孩子》,话剧《沉浮》,电影《苦难的心》,则热情表现了老科学家的新生和他们的命运。
题材的多样化,还给文学艺术带来一些罕见的奇花异草,使得文艺园地更加瑰丽多彩。历史剧《王昭君》和《大风歌》,舞剧《丝路花雨》、《召树屯和楠木诺娜》,电影《傲蕾·一兰》,动画片《哪咤闹海》以及首都国际机场的大幅壁画,无论在表现手法、艺术风格、艺术形式上都在进行大胆的探索,富有民族特色,取得了可喜的新的成就。
同时,也不能不指出,中篇小说实际也是一个丰收年。它提出了许多令人深思的主题、新颖的题材,深刻地描绘了一些时代的悲剧。作者们都以自己独特的观察力,面向生活,真实地描绘了文化大革命以来的风云变幻的激动人心的各种斗争,深刻地通过各种人物的命运和性格,反映了特定的时代的风暴,从党和国家的命运,从人民和忠实于人民的干部的命运中,探索了这个时代的特征和教训,接触到我们生活中为广大人民群众所迫切关心、普遍关切的重大社会问题。诸如《第十个弹孔》、《大墙下的红玉兰》、《铺花的歧路》、《天云山传奇》、《永远是春天》、《春寒》、《布礼》等等,无论是在取材、主题、结构、情节、语言、风格等方面,都各有其特色。《第十个弹孔》的作者笔锋锐利,敢于短兵相接,能够挖到那些打不倒的人物灵魂的深处,把他笔下的鲁泓这个人物暗喻为超过百龄的老树,今后“步履迈得更加坚定有力”了。作者对这样的人物给予热情的赞扬,正如作者在篇头一开始就问道:“我们应该唱的,难道仅仅是伤痕的悲歌?……”表达了一个成熟的作家应该思考而实际又以自己创作实践回答了的问题。《永远是春天》的作者以一种女性特有的缠绕人们心灵的柔情,娓娓动听地给我们讲完韩腊梅的故事后,向我们叹息地宣告:“在这洁白的世界里,一株鲜艳的腊梅正在雪中盛开”。
其实,何止是一株!今年春天,她不是在《人到中年》中又给我们捧出一株“傲雪的寒梅”么?
中篇小说的丰产,是否可以说是一个新的文学思想解放运动的必然之路呢?短篇小说虽然有其轻骑兵狙击手的作用,然而,要打开深邃广阔的时代的大门,要向历史的纵深发展,就不免显得力量不足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已经逝去的历史上的某些问题逐渐澄清,作家思考的问题更加深入,他们的艺术技巧能力也不断提高,这就促进了中篇小说的发展。这也说明在不久的将来,概括历史全貌,反映时代特点,有更高思想性与艺术性的优秀作品也必将接踵而来!例如《许茂和他的女儿们》、《第二次握手》、《生活的路》、《黄河东流去》、《将军吟》、《破壁记》等等,就是一个很好的预兆!
在这篇短短几千字的文章中,要概括一九七九年文艺创作繁荣、文艺批评和理论研究活跃的面貌,实在是极困难的。尤其是对优秀的作品的提名,难免挂一漏万!就以诗人为例,艾青、贺敬之、严辰、白桦、公刘、柯岩、李瑛、叶文福等同志,都发表了不少新作,其中有的诗人既歌颂了自卫还击战中的新的英雄,也为老一辈无产阶级战士谱写了颂歌,为思想解放、四个现代化发出召唤。艾青在《党的赞歌》中曾预言“让我们从地球出发,飞向太阳”;白桦则呼号“阳光谁也不能垄断”;骆耕野的《不满》和张学梦的《现代化和我们自己》,则发人深思地提出了诗人的质问:“你将怎样去实现新时期的总任务”……至于大量的业余作者的新诗也不乏优秀之作。
再以反映对越自卫还击战的大量通讯报道与诗歌为例,也有很多感人至深的作品。如报道《爱情凯歌》,短篇小说《战士通过雷区》,诗歌《在燃烧的战场》、《代战士致祖国》等等。
再以电影为例,各类题材的作品,有许多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如《小花》、《瞧这一家子》、
《苦难的心》、《啊!摇篮》、《泪痕》、《樱》、《归心似箭》,都无法一一列举了。
这一年的文艺工作的成绩是很大的,成绩是主要的,这是任何人也不能抹煞的!但是文艺战线和其他任何战线一样,不能说没有缺点和错误,也不能说完全消除了任何阻力和障碍。在一个伟大的历史转变的时期,在文艺这样一个极为复杂的精神领域中,要求所有的创作和评论都百分之百正确,要求任何闯将不出一点差错,要求在百花盛开的园地不见一根杂草,那是不现实的。文艺阵地不可能是一个真空地带。林彪、“四人帮”极左思潮的余毒,社会上一些不良风气、错误思潮、西方文艺的影响,以及我们长期工作中的形而上学、教条主义……都不可能不影响文艺创作。例如,现在有极少数作品脱离生活,过于追求离奇的情节;或以偏激的情绪揭露社会的阴暗面,而忽视社会效果;或者沉湎于“伤痕”的刻画,不能给人以鼓舞力量等等。当然,特别应该看到,这种现象在少数青年作家的作品中反映出来,更加证明,在他们成长过程中,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关怀,给予热情的帮助和有力的引导。
总之,一九七九年是文艺界思想解放、理论活跃、创作繁荣、新人辈出的一年。正如邓小平同志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辞》中所讲的:“这些作品,对于打破林彪、‘四人帮’的精神枷锁,肃清他们的流毒和影响,对于解放思想,振奋精神,鼓舞人民同心同德,向四个现代化进军,起了积极的作用。回顾三年来的工作,我认为,文艺界是很有成绩的部门之一。文艺工作者理应受到党和人民的信赖、爱护和尊敬。斗争风雨的严峻考验证明,从总体来看,我们的文艺队伍是好的。有这样一支文艺队伍,我们党和人民是感到十分高兴的。”而一九七九年的文艺工作是在打倒“四人帮”之后最生气勃勃的一年。小平同志对三年文艺工作的评价,是历史的科学评价,是党对文艺工作的最崇高的评价。这一九七九年的丰硕成果,必将为一九八○年的文艺的发展奠定一个更加坚实的基础。我们相信,我国的文化艺术事业必将坚持社会主义方向,坚决贯彻双百方针,开辟一个社会主义文艺更加繁荣的新时期。
〔本文是作者为大百科全书一九七九年年鉴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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