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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区农村新的力量在成长中——记翻身农民卜晓余怎样学会领导群众斗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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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6-27
第2版()
专栏:湖南通讯

  新区农村新的力量在成长中
——记翻身农民卜晓余怎样学会领导群众斗争
本报记者 力文
今春,湖南农村展开了规模宏大的社会改革运动,千万以上农民卷入减租、清理积谷(湖南农村大多数村庄,都有由农民筹集的义仓谷,解放前多为地主所控制、贪污或中饱)的斗争;五百七十三万农民参加了农民协会的组织;数十万翻身积极分子,当选为出席各级农民代表会的代表——这一巨大力量的成长,给秋后开始的土地改革运动造成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益阳五区青石乡(即行政村)农协会主席、出席湖南省第一届农代会的代表——卜晓余,便是万千翻身积极分子中的一个。
从困苦到解放
卜晓余小时,帮助父母给地主种田,长大以后当长工,现年二十七岁。卜晓余的父亲以卖柴为生,省吃俭用,节省了三百串铜钱(当时值一百石谷)做押金,才佃上地主邹洪才的三石田。常年产量八十一石,便要纳租五十四石,还另外白给地主做零活。逢年节送鸡送礼。到一九四五年,地主心眼一横,除了把原押金三百串铜钱算成六十块银洋,又要增加四十块银洋的押金。父亲求亲告友地勉强凑上押金。但为时不久,地主又借口他欠租七石,硬要撤佃,磕头请求无效,终于撤佃了。清理押金时,地主张口为凭,硬说是十块银洋一石谷(市价是三元),还扣了两石欠租。百多石进庄谷,只落得八石谷,退庄出屋。卜晓余气得咬牙,但旧社会里地主老爷有钱有势,他只好把恨和气咽在肚子里。
退佃后,父亲和他小弟兄三个分了家,他分到一斗自耕田。他有老婆、有孩子,怎样生活呢?只好借点高利贷,做做小生意。从那年十月到次年九月,债逼得他没有办法,又托人找到地主贾子才家当长工,包作五石五斗田,除掉田里活,喂猪、捣米、打杂工、做篾工,还得抬轿子。那怕是正忙插秧,一声呼唤,就得赶快去抬,地里活又非按时做好不可。一九四七年四月,他把贾子才的“阳春”(春季生产)做好,贾却另外找到一个价钱更低的小工,把他辞掉了。不当长工没得吃,腊月里又托岳父作保,进了富农贾润江(他的叔伯妻侄)的大门。富人眼里没有他这穷亲戚,到工迟了一天,便扣去他两石谷的工价。去年四月,又是刚忙过“阳春”,贾润江又把他辞掉了。卜晓余没奈何,学做斗笠、扫帚维持生活,老婆带着孩子在外讨吃。
卜晓余痛恨地主。他听过老人讲:“民国十六年,益阳组织过农协会,斗争地主分田地。后来,农协会被迫解散了,共产党、红军北上了。”他一心一意望着红军回来。
去年六月,他正在益阳城卖扫帚,听说解放军打下武汉,他跑回家一晚上睡不着。八月三日解放军便解放了益阳城,他兴奋得在家蹲不住,挑起扫帚进城欢迎解放军。坏分子吓唬他:“解放军在城里拉夫子,你去一定吃亏。”晓余心里想:“解放军是打国民党救穷人的,一定不会。”进到城里,看见解放军公平买卖,待人和气,亲热的招呼他,向他问长问短。使他想起来:两年前,有次进城卖炭,在街上放下担子歇口气,伪警察迎头扑面打了他一顿,炭被踢得满街乱滚。他抓住解放军同志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立场稳、骨头硬
去年十月,人民政府号召大家开荒生产。坏分子要选做过伪保长的二流子陈伯台当生产组长,卜晓余直急得心头冒火,站起来向大家讲话:“解放军、共产党是为我们百姓办事的,号召我们开荒生产,要选会生产的人。陈伯台游手好闲,怎能领导我们生产?”当时地主坏分子的气焰还未打下去,群众不敢公开讲,只是点点头表示赞成。在坏分子的操纵下,陈伯台被选为正组长,卜晓余被选为副组长。
后来陈伯台和保长赵伯阳与地主们商议,认为让卜晓余当村干,碍事,不方便,便威胁群众硬把卜晓余罢免了。卜晓余并不灰心,到区里找张区长,反映了村上情况。区长说:“你满心为群众,为啥还选掉你?”晓余说:“趁着老百姓都到山上砍毛柴去了,陈伯台开选举会。全村二千六百多人,到会不满一百六十人,到会贫农还有不投票就回家的。”区干部到青石乡了解情况,召开全村农民大会,讲解政策,重新选举。卜晓余当选为正组长,贫农段莲花当选副组长,陈伯台被选掉了。
卜晓余领导群众向保长算账,清算出超额公粮一千二百多斤,买了二石五半苦荞种,还有三百斤马铃薯,贷给缺种的农民。
地主们看出卜晓余立场稳,骨头硬,威胁不行,便想用软法来收买他。地主贾玉生深夜三更到他家,悄悄送给他三个金戒指。他接过来冷笑道:“你不要梦想收买我,记上你一笔退租账吧。你回去告诉别人,按政府法令该多少是多少,减租一定要彻底。”第二天,晓余把地主送金子的事宣布了,农民们高兴的说:“陈伯台、赵伯阳怎能和我们一条心,还是选上自家人,能为大伙办事。”
学政策、学本领
今春二月底,卜晓余和其他七个农民代表到区里参加区农代会。这个会主要是讨论组织农协会,进行减租、清理积谷的政策和办法。卜晓余看到有的代表不认真学习,便批评他:“政策学不好,记不住,你回村怎么办工作啊!”他自己则是非常认真地钻研工作中的问题。在一次讨论会上,他曾提出一个问题:政府号召群众生产开荒,可是村中贫农说“开荒是好,我现下没得吃”,公家又没得多少粮食,该怎么办?他这样引起大家讨论这一问题。他已闹清了大种地、小种地的租,该怎样减,退租怎样退,但他继续想:“中农出租的土地,是不是一样退租?回村后怎样向贫农作宣传呢?”弄不清了,就去问区干部。
因为他肯用脑子,学习成绩好,政策记得清,干起工作来也就有了办法。
在运动中成长
八位农民代表,从区里开会回来,经过几天的宣传,发展会员。三月五号农协会正式成立,卜晓余当选为主席。
开始减租时,虽然曾三番五次宣传政策,但仍有不少佃中农表现不积极。卜晓余和几户佃中农谈心,摸清他们的心思是:“怕退出的租粮,被农协会没收。”卜晓余向他们保证:“退出的租,农会决不没收强分。”一面又进行“一家人”的教育:“贫农佃农一家人,不齐心,租也减不出来。现在正闹春荒,你有吃的了,让贫农兄弟饿着也过意不去啊!多少该让出些退租果实。”他同时又向要平分退租粮的贫农,进行耐心说服:租粮是佃农的血汗,平分是不对的;一家人若是不团结,地主就有空子钻了。
由于政策执行得好,全村生产情绪高涨,多数人家比去年秧插得早,肥料比去年增加三分之一,还开了三百多亩荒地,增修水田十余亩。中农符安秋一个人开荒三亩,买了十五石石灰(去年十石)做肥,往年很少沤青粪,今年用草皮、树叶沤了一百四十多担粪。中农们还商量着,赠送给农协会一面五星国旗和一面会旗,来表示自己的拥戴。
一段佳话
卜晓余参加工作的头两个月,他的老婆贾道英,有些旧脑筋,常常埋怨他不能挣钱,整天在村里瞎忙。甚至晚上卜晓余开会回家晚,她故意为难,不给开门。卜晓余向道英讲过几次翻身道理,仍然打不动她的心。“不能因为‘堂客’(老婆)落后,便不干革命啊!”卜晓余想用各种办法,来帮助道英进步。
卜晓余到区上把前后情节告诉区长,请求下次开会时也通知道英参加,区长笑着答应了。有一次区里召开村积极分子会,晓余、道英两口子一道去了。区长、区政委热情招待道英,让坐让茶,并向她说:“夫妻俩个闹革命,最光荣啊!”道英从来没受人这样尊敬过,这次会后,她想通了:过去穷家妇女谁看得起,如今真是世道变了,于是就积极参加村里的活动,还领着妇女闹荒闹生产。
有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晓余先回了家。道英开妇女会回家晚些,一推门进来,两腿是泥巴。晓余开她的玩笑:“先前你嫌我开会回来晚,不给我开门。今天你两腿泥巴,我也不准你上床。”道英脸一红说:“过去的事,还提那些干么子?!”晓余一面说笑,一面帮着道英弄水,俩口子更加亲密了。
一九五○、六、九寄自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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