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罐头里的秘密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鱼罐头里的秘密
苏联渔业部高级官员营私舞弊，以高价的鱼子酱罐头假充低价的鲱鱼罐头出口，从西方捞取大笔回扣，存入西方银行。案发之后，渔业部、食品工业部和外贸部有牵连的三百来人已遭逮捕
1978年的一天，莫斯科一个警察来到一家名叫“海洋”的大水产品商店，买了一听鲱鱼罐头，回家打开一看，罐头里装的不是鲱鱼，而是黑鱼子酱。这位警察感到有点奇怪，因为3公斤一听的鲱鱼只卖5卢布，而这种鱼子酱的官价是一公斤卖50卢布。他想，这可能由于技术上出了一些差错，国家会损失好几千卢布。为此，他立即向调查贸易和经济罪行的部门反映了上述情况，同时他带了搜查令回到这家商店，“扣留”了余下的200听罐头。
起初只是怀疑出了差错，要查清这桩事情本来不是件难事。鲱鱼和鱼子酱都是里海的土特产，而里海地区只有两家生产鱼子酱的大工厂，一家在阿塞拜疆，只生产鱼子酱；另一家在阿斯特拉罕，既生产鱼子酱，也生产鲱鱼。
调查人员立即乘飞机来到阿斯特拉罕，到工厂检查了生产鱼子酱和鲱鱼的两条独立罐头作业线，结论是生产很有秩序，不可能发生混乱现象。然而，有位调查人员并不满足于已得出的结论，决定把鲱鱼罐头厂的300听罐头打开来看一看。结果真相大白，“鲱鱼”罐头里装的原来都是鱼子酱。
人们不禁要问，阿斯特拉罕这家工厂为什么要故意把鱼子酱当成鲱鱼出厂呢？问题也正出在这里。
据查，有一批“鲱鱼”罐头曾运到苏联黑海休养地索契。调查人员在这里发现所有饭馆用鲱鱼的价钱买下了鱼子酱，而顾客支付的则是鱼子酱的价钱。
按苏联刑法规定，重大的经济罪犯不是被判处15年徒刑，就是被判处死刑和没收财产。
面对这一重刑，索契的饭馆不得不向警察吐露真情，向法院提供合作，想以此来减轻对他们自己的处分。
然而，苏联普通警察的权力是有限的，如调查案件涉及国家或党的高级官员，他们只得停止调查，由党的监察委员会或克格勃来接管这项任务。
经过一番周密调查，索契发生的情况查清了，负责分配假鲱鱼罐头的那个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索契市苏维埃执委会主席V·A·沃隆科夫。但案件并不就此了结，这案子在索契和阿斯特拉罕就涉及60多人被捕和受到控告，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把它掩盖起来。克格勃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调查下去。
6月在索契开始对沃隆科夫进行了审讯。善于搞投机钻营的沃隆科夫因为害怕自己单独承担罪责，不得不交代出事情的真相。经过司法机关的调查，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那条真正的大鱼。
原来沃隆科夫上头还有更大的后台。他的直接联系人是渔业部的一个名叫费尔德曼的高级官员。这桩案子涉及的面非常之广。据报道，涉及这个鱼子酱案件的有包括渔业部、食品部、外贸部的大约300个人。
这个贪污盗窃集团的生财之道就是：苏联渔业部的官员同西方公司做了一笔交易，把昂贵的黑鱼子酱罐头贴上“美味熏制鲱鱼”的假商标，运往国外。进口这些鱼子酱的西方公司，用硬通货付款，然后把鱼子酱重新包装再出售，获取了巨额利润，而以利润的一部分作为回扣分给苏联渔业部的官员，把这些非法之财存入西方银行。
鱼子酱案件太大了，涉及到莫斯科部一级的大人物，最后连克格勃也不得不让位，将案子交给更高一级委员会来处理，于是成立了由克格勃高级人员以及党和内务部的官员组成的委员会。
渔业部部长亚历山大·伊什科夫是苏联一个老资格的官员，已在政府任职39年，又是某一个苏联领导人的好友，由于案情十分严重，牵连到他。去年二月，伊什科夫不得不“辞去”了部长的职务，并且被开除出党中央委员会。他的副手也受到了牵连，最后畏罪自杀了。现在，已经从苏联的渔业部、食品工业部和外贸部逮捕了与此案有关的300来人。据透露，整个案件将在近期内进行判决。
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