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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经济的吸引力——访河北省束鹿县九街大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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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08-25
第2版()
专栏:河北通讯

集体经济的吸引力
——访河北省束鹿县九街大队
九街大队位于束鹿辛集镇的中心,246户,一千一百多人,经营着五百九十多亩耕地和二十多项工牧副业,还有一些商业。这些项目都是大队统一计划,统一核算,统一分配。几年来,粮食亩产稳定在1,500斤左右,其他各业也有很大发展。去年年终分配,每人平均500斤口粮,230元现金。
人说九街有三大怪:青年人不迷城市大工厂;手艺人不谈个人生意经;社员们不热衷于搞家庭副业。
这些“怪”现象说明了什么?到九街进行实地采访,我们找到了答案。
青年人不迷城市工厂
农村青年大都是向往城市、迷恋工厂,他们有两条理由,一是在城市当工人光荣,好找对象;二是当了工人有前途,抱住了一辈子铁饭碗。一听说招工,不管是什么工,总要挤破门子争着去,难道九街的青年就两样?
为了摸个实在,我们到模具厂一个车间里访问,见一位正在修饰塑胶鞋底模型的青年人,叫贾超英,18岁,是个入厂不到一年的学徒工。“若让你到石家庄大厂子去当二级工,你干不干?”他有些诧异地回问:“怎么,你们是招工的?”他弄清了来意,表示在九街也不错。一个叫李全兴的小伙子用自己去年的经济收入同二级工做了对比:他和爱人、孩子全家三口,共做了580个劳动日,日值一元九角,加奖金120元,总收入1,220元,扣除粮棉油柴菜和其它开支纯得现金980元。若出去当二级工,全年两人总工资八百多元,加上各种劳保、福利、补贴也不及在家纯收入多,三口人一年九百多元的城市生活,不借债就算是会过日子的好手。“眼下收入解决不了铁饭碗的问题呀?”我们追问了一句。小伙子们笑了:“你们还不知道我们这实行了退休制吗?六十岁以上,失去劳动能力的社员,不管有无子女,每年发给二百元左右的养老金,五保户全包。我们这个农、工、牧、副、商五合一的饭碗,比他们那铁饭碗不软,而且越来越硬”。
在田间,我们还访问了三位年青的农业技术员。刘如意是个身体高大、性格开朗的年青人,今年25岁,他的专业是搞小麦、玉米两项作物的技术研究。他1973年高中毕业回队务农,当时思想不通,见同学们有的当工人走了,更感到和土坷垃打交道又苦又累屈了才。经过党支部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又送他到科技部门去学习,还为技术室购置了各种仪器,创造了良好的科研条件。刘如意在科学实验中渐渐感到,高中生干农业不是屈才,而是缺才。我们问他是否还想外出当工人时,他憨厚地一笑说:“我要死心塌地干一辈子技术员。”接着以自豪的口吻告诉我们:“如今我们这80%的农田作业实现了机械化,务农苦累的问题不存在了,我一年的经济收入要比当工人多的多,工作越干越有干头。”
访罢工厂、田间的青年,我们又访了奶牛场、养鸡场、养貂厂的青年,全大队140名青年社员,分散在不同的岗位上,都在信心百倍地从事着创造性的劳动,争着为集体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力量。
手艺人安心走集体致富的路
在这里手艺人没有离开集体个人出去搞的,也不见“八仙人”在集体之外显什么神通,就连交款计工这种办法都实行不开。难怪人们把手艺人不念个人生意经作为一桩怪事谈论,到底是手艺人不念,还是不让人家念?他们的积极性是怎样发挥的呢?
我们访问了“活八仙”。木工组有位杨师傅,57岁,16岁从河南逃荒来到辛集投师学徒,练就了一手做木器家具的好手艺。我们在木工组加工室里,见到这位杨师傅,他告诉我们:九街80%以上的户都是手艺人、小商贩,今年开春,大队宣布:谁有本事愿意自己干也可以,大队帮办营业证,只要每年向大队交公共积累就行。至今可也没有一户自己干。我们问为什么?杨师傅说:“不是要赛一赛吗?赛不过集体他就不愿离开集体自逞能,觉得还是安下心来走集体致富这条路好。”“象你这样的好手艺也赛不过吗?”他深有体会地说:“我是从个人谋生那条道上走过来的,苦乐我都有体会。好花还得扎根肥土里,不是靠集体,咱咋有这么大家业,一年创三千多元利润,一不愁来料,二不愁外销,三不愁出事没人管。这样舒心的日子,要比我自己干打零工强一百倍。”
我们来到能工巧匠马增林的家里,她老伴范小运正在做午饭,她一边招待一边数落:马增林在修配厂当业务员,麦后又抓电镀质量,整天不着家。我们问“为什么不再卖手艺?”范小运说:“穷手艺、穷手艺,越穷越耍、越耍越穷,几辈子耍手艺连间房也没混出来,如今我们全家5处院落25间房,两个儿子成了家,日子蜜水一样甜。春天老头子想买队里的下脚料作个饭勺什么的卖,我一听就火了,你安生吧!不愁吃不愁喝,干么要找那份罪受?!”
增林的哥哥马增合是修配厂的业务员,谈到个人耍手艺致富。他说:“个人耍手艺,好比母鸡刨食,只能糊口,不能发家,一遇个天灾人祸就要借债破产。”接着,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了只有靠集体,手艺人才有出路的道理:马增合是个巧匠,补锅、焊壶、磨香油、做豆腐,七十二行干了个遍,半辈子盖不起一间房。后来他们三个小炉匠,组织了个修配组,从补锅、换壶底,到修配农具,加工制造,建起了修配厂,后来又分出了模具厂、电镀厂,发展到二百多名工人,每年盈利30万元。讲完这段由三个小炉匠到三个小工厂的经历,马增合说:“说实话,集体经济穷不到连耍手艺糊口都不如的地步,是不会有人再走那条伤心的路了。”
社员不热衷于搞家庭副业
说九街的社员不热衷于搞家庭副业,是不是九街没有家庭副业呢?有的,很少。裴常根养猪,今年上半年170斤的肥猪卖了三口,现在还养着八口,这说明队里对社员家庭副业是支持的。但这里家庭副业很少,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来到饲养员刘振生家里,他的老伴孟素芬说:“队里的副业还忙不过来,那有闲功夫再搞家庭副业,去年我一家四口分了两千多元,扣除粮油柴菜钱每人还合五百多块,吃不清花不清,谁还再受那份累!”这话的确有些代表性,去年人均分配230元,分配千元以上的户143户,占总户数的58%,除仅有的两个困难户外,家家分红,户户存款。队里设有电影机、电视机、图书室、俱乐部,医疗费全免,养老金按月发,奖励生一胎每月补贴五元生活费。在这里,老有所养,少有所教,集体经济真正成了社员们靠得住的靠山。支部书记方中月说得好:“家庭副业小自由,是集体经济的补充,集体收入越多,需要的补充越少,这里的家庭副业少,就是这个道理。”
社员们的业余时间都干些什么呢?我们访问了一个12口人的大家庭田书生家,这家一排六间北正房,院里摆满了盛开鲜花的花盆和鱼缸。家里有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订有四种报纸、两种杂志。每天下班回来,父亲要逗逗小孙孙,看看电视。妯娌两个回来就要抓紧做饭、洗衣,书生和哥哥要自修些计算、绘图方面的专业知识。具有高小文化程度的田书生,如今已自修完高中数学,成为模具厂的技术骨干。
经过十几天的访问,我们亲眼看到,人们议论九街的三“怪”现象确是事实。在集体经济的强大吸引力下,这些怪事并不怪。随着党的政策落实,这样的集体经济越来越多,还有什么“怪”呢?
王俊伟 杨增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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