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学·成才及其他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为四化献计献策

自学·成才及其他
周修强
要培养千百万具有高度科学文化知识和精通业务的专门家，不仅要发展全日制的高等学校，还要广开学路，大力发展业余教育和提倡、鼓励自学成才。
学校的环境与条件，确实有利于人才的成长。但是，在目前经济发展水平条件下，我们培养人才，还不能完全依靠全日制的高等学校。我们每年人口增长的绝对数字很大，即使按增长率12‰计算，每年增加人口为1，164万。今年大学招生不到30万，历史上最高纪录是40万。在可以预计的时间内，每年录取的大学生很难超过100万。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每年至少有一千多万人进不了高等学校，有几百万人进不了高中，有相当数量的人进不了初中，甚至会有小学都未能毕业的。这些人的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只能依靠业余教育、依靠自学来实现。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迅速发展，对劳动力质量提出愈来愈高的要求。我们许多工厂的设备并不太落后，有不少还是相当先进的，但是产量与质量却很落后，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劳动力质量差。差就差在缺乏科学文化知识和熟练的操作技术。要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必须尽快提高现有劳动力的质量。工交部门对2，075万职工的调查，有80％的职工只有初中以下的文化程度，远远不能适应现代化建设的需要。要提高在职职工的科学文化水平，也只能依靠业余学习和自学。从上面提到的情况看来，提倡和鼓励自学并不是权宜之计，而是我们应该长期贯彻的方针。
自学成才在人类文明史上是个相当普遍的社会现象。古今中外在思想、文化、科学、技术等等方面，对人类进步作出卓越贡献的人物，有很大一部分是通过自学成长起来的。19世纪自然科学三大发现之一、进化论的创立者达尔文曾经说过，他得到的任何有价值的知识都是从自学得来的。无产阶级革命导师恩格斯，中学还没有毕业，就被迫经商，在他父亲的营业所、贸易公司里工作。恩格斯通过自学掌握了哲学、经济学、政治学、军事学、文艺学等等，几乎涉及所有科学部门的渊博知识，马克思称他为“百科全书”。世界闻名的大发明家爱迪生，出身在一个十分贫困的家庭，只上过三个月的小学。他的成功完全依靠刻苦自学。在一次实验中把耳朵震聋了，他没有灰心丧气，反而认为耳朵聋了，可以排除一切喧嚣的干扰，集中精力潜心研究，先后取得一千多项发明的成功。爱因斯坦原来是专利局的一个小职员，通过长时期的自学，创立了“相对论”。在我国历史上“车胤囊萤”、“孙康映雪”、“匡衡凿壁”、“范汪燃薪”传为千古佳话。匡衡凿壁借光苦读，把仅有的几本书读完后，就到一藏书丰富的富豪家去当佣工，声明不要工钱，条件是允许他读主人的藏书。他贪婪地读书，终于成为“当世少双”的学者。东汉的王充，家里很贫苦，买不起书，常常到洛阳市场上读别人放在那里出卖的书，熟读记住，博通诸子百家之言，写了《论衡》一书，成为中国中世纪杰出的唯物主义思想家。古今中外，历史上自学成才的事例是数不尽的。
在现实生活中自学成才的事例也并非罕见。宁波硫酸厂青年工人李慰萱，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决心走自学的道路。经过近20年的努力，在数学方面有所成就，得到人们的赞赏，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苏阿芒接连三年参加高考都名落孙山。他毫不气馁，发愤自学，经过持久的努力，先后掌握了英、法、德、俄、意和世界语6种语言，还程度不同地学会了21国文字。苏阿芒向全世界介绍祖国的山河名胜、风土人物与民间故事，世界上四十多个国家的报刊发表了他的作品，被誉为“年青的、天才的中国的世界语诗人”。维也纳世界语博物馆还陈列了他的半身铜像。
历史和现实都确凿地证明：自学成才是完全可能的。
自学要靠自己。要有学习的需要与自觉。要有信心，相信自己能学好。还要能够坚持，自学几天、几个月并不难，坚持几年以至几十年，就不容易了，需要很大的毅力。自学也需要有自知之明，从自己的实际水平出发，不能好高骛远，而要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循序前进。明清之际著名的学者顾炎武说：“人之为学不可自小，又不可自大。……自小，小也；自大，亦小也。”（《日知录》卷七《自视欿然条》）“不可自小”，说的是不能妄自菲薄，要树立远大的理想，要发奋立志，要有自信心；“不可自大”，说的是不能骄傲自大，要虚心谨慎，一点一滴地学习。顾炎武的见解是很有道理的。只要我们下定为祖国、为人民而努力自学的决心，脚踏实地坚持不懈，日积月累，知识不断增长，一定能够自学成才。
自学也离不开社会，离不开其他人的帮助。苏阿芒自学第一门外语时，就得到一对意大利籍夫妇的帮助。奚柳芳从一个只读过一年高中的临时工变成古文学和历史学方面的专门人才，在他十几年刻苦自学的过程中，先后得到顾廷龙、王乘六、罗君惕、吴泽、谭其骧等教授以及上海图书馆、华东师范大学等单位的帮助。苏阿芒、奚柳芳应该说是比较幸运的，他们都遇上了“愿做有志青年的领路人”的人。
但是，并不是所有有志于自学的青年都能得到热情的鼓励与帮助，有的同志得到的是不应有的对待，领导的种种限制，某些人的冷讽热嘲，甚至被指责为“不务正业”。在北京就有不准职工报考电视大学的领导，连愿意停薪留职上电大都不被允许。有的地方勒令电大79届学员退学。甚至有个单位的领导人对一些要求报考电大的青年说：“我只上了三年学，照样当领导，你们还上什么电大！”自己文化低不以为憾，反以为荣。所有这些都说明，我们有些单位的领导对业余学习和自学缺乏应有的认识。
自学，不只是个人的事，它关系到我们整个民族科学文化水平能否迅速提高，应该动员整个社会的力量来关心和支持职工和青年的自学，造成支持自学、鼓励自学的社会舆论，形成自学的社会风气。我们希望各人民团体，特别是工会和共青团重视这方面的工作，帮助青年自学。各种文化教育机关，特别是图书馆、文化馆、出版社等，应该为自学者提供方便条件。图书馆的没有工作证、会员证不得入内的规定，实际上是对很大一部分自学青年关上了大门。这种现象应该杜绝，敞开大门欢迎自学者。
学是为了用。为了鼓励和提倡自学，就必须对自学成才的人做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我们应该建立制度，使自学成才的人，能够得到合理的使用，享受合理的待遇。制定自学的制度或条例，主要应该包括下列几方面：
（一）自学应该受到支持和鼓励；
（二）拟定切实可行的考试办法，由国家主持自学者的考试。采用学分制，每一专业累计得到一定的学分，或者通过一次全面的考试及格，国家承认其学历，颁发自学毕业证书；
（三）在职职工，由所在单位根据用其所学，人尽其才的原则，调整他们的工作（我们应该提倡在职人员尽可能结合本职工作进行自学）；
（四）获得自学毕业证书的待业人员，优先录用；
（五）自学毕业证书获得者，和全日制学校毕业生一样使用，享受一样的工资待遇。
如果我们及时地制定、颁布和实施关于自学的立法，必将有力地激发人们自学的积极性，从制度上保证自学成为我们培养人才的一个重要的途径，使我们能够较快地培养出大批人才，满足现代化建设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