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前进！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永远前进！（续完）
宋文茂
四
中午休息时，战士们有的抄笔记，有的谈心，有的打扑克……，班长李计声正爬在窗台上练习字，一只大手狠狠的捉着钢笔脖子，左一划，右一划。半个身子都是摇动着。脑门上像受潮的枪栓一样，冒着汗珠。包教他的张洁，偷偷地看着他，在替他担心。他叨念着：“班长不笨呀！二年前，我刚入伍的时候，他教我射击、刺杀……。抱雷的时候，他像一条柳叶鱼，轻捷的躲着敌人的子弹……，步枪、机枪，他都能操纵得烂熟。想不到今天，一支三寸长的钢笔，却累的他满头大汗……。”
晚上，张洁检查班长一天的学习成绩。看来，字虽大小不匀，歪歪扭扭，倒也不缺胳臂少腿的，显然是他用了心。张洁鼓励他说：“不坏，满漂亮！班长，你说哩？不难吧？”
“不难！——共产党员还能说难吗！”李计声的眼里，闪着一丝羞惭的光。
“要我说，只要肯下决心学，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想当年你教我学爆破，还不和你现在学文化一样！”
“别扯远了吧！有武没文也不行，反正你得好好帮我提高文化！”
张洁笑着说：“那自然，行政上你是班长，我是战士，我服从你；学文化我是先生，你是学生。哼！不好好学，板子还要打手心呢？”
逗得李计声也裂着大嘴直笑。
五
一眨眼，已经到了四月里。部队开始生产了。战士们都在大镐上、扁担上、铁锨上……写着快板。一方面表示个人对生产的热爱，一方面向别人表示自己的学习成绩。李计声看了好眼馋，想了半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快板没编成，在木头夯上写了七个大字：“一排开工大吉利”，谁看了谁得笑笑。
部队摆成一条长蛇阵，看不到头，望不见尾。木夯在堤上跳舞，铁锨在空中翻飞，挑土的来来往往像穿梭。李计声也在里面，真是“庄稼老汉不知闲”，放下铁锨就是担子。胳臂上还写着张洁教他的四个大字：“挖河修堤”。蓝字被汗水冲的已经模糊了，但他还不住地看呢！
吹了收工号，李计声在一棵小树底下，正撅着屁股练习字，忽然有个手指头弹了他脑袋一下。李计声正要提抗议，回头一看是团政委，立时觉着不知道说啥好。
政委说：“李计声，听说你文化学习很好，拿你的生字本来给我看！”
“谁说的，四个月才识三、四百字！俺们连里有识五百多字的啦！”李计声把生字本交给政委说：“政委！你看完了，得给俺批个批！”
政委把食指在嘴唇上湿一湿，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先是像苍蝇爬的，中间像女孩子们画的蝴蝶，最后的已经像个字的样子，而且都排成队了。政委看完后赞美地说：“好啊，好啊！继续努力，你就可以再挂一个学习模范奖章了！”他掏出水笔，想了一会，就在李计声的本子上写了两行字：“毛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
（华北解放军报社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