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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虚名的困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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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10-27
第8版()
专栏:

摆脱虚名的困扰
王涵
中国科学院上海分院副院长、上海硅酸盐研究所所长严东生最近对记者说,他有33个“头衔”,其他一些科学家也有类似的苦恼。为了改变这种兼职过多的情况,他提出了四条建议:(一)凡兼职过多的,可否根据各人的情况,免去一些,允许科学家拒绝或辞去若干兼职,以便集中精力完成本职工作;(二)要配备好秘书,特别是外文秘书,不然花在处理国际学术交往信件的时间实在太多;(三)不管是本职还是兼职,都可规定期限,不搞终身制;(四)减少社会活动,精简会议。即使兼任了职务,也不必逢会必到。
尊重科学家,安排以适当的职称,委之以重任,这种现象只有在科学受到重视的时代里才会出现,在中国则是打倒“四人帮”以后的事情,当然是件好事;从另外一面看,科学家把大部分时间“泡”在会议室里,而不是蹲在实验室内,那是一种最大的浪费。试想:严东生同志的33个“头衔”,假如平均每个月开一次会,每次会议的时间平均为半天,那么,他每月至少要有一半时间是在会议室里度过的。若能把这一半时间的三分之二节约下来,用于科学研究,那么,同样这点时间,不是能为社会作出更多、更实在的贡献吗?再说,这33个“头衔”,多数是挂名的。荣誉性质的称号、职务,不应该一概反对,但是,过多的“挂名”职务,无论是对一个单位或科学家本人来说,都不会带来实益。
这一点,许多享有盛名的外国科学家都认识到了。1906年获得诺贝尔医学奖金的卡哈尔,曾用如下一段文字,叙说了他的苦闷:“贺电,贺信,学生和教授们的致敬,纪念奖状,科学和文学团体的名誉席位,城市里甚至小村庄的街道用我的名字来命名,巧克力、加香料的甜酒,还有其卫生价值可疑的药水都用我的姓氏做商标,邀请参加有利可图的投机买卖或想入非非的企业组织,迫切请求题词,请求会见,什么事情我都有份,什么事情我都得唯命是从,同时既觉得很感激,又觉得很苦恼……”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科学家的创造力如何,则可想而知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学副教授哈里特·朱克曼研究了美国43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得奖后创造力的变化,发现其中只有13位有效地处理了伴随获奖而来的种种要求。她还考察了3位诺贝尔奖金获得者在获奖后不久担任了重要的行政职位的情况,发现他们的科研创造力降低了66%。朱克曼感慨地写道:“成名之后,种种的需求和引诱相继而来。一旦他们对此屈服,这种明显的成功就可能毁坏他们的科学研究工作。”(《科学界的精英》,第341页)朱克曼是一位美国教授,她只看到科学家个人“屈服”的一面,大概不可能理解在我们这样的国家还有党和政府安排的一面,还有其它这样那样的因素。但她的这番感慨,却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
科学家作出一项重大的发明创造,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而摆脱种种虚名的困扰,同样需要巨大的勇气和毅力。即此而论,严东生同志提出这四项建议的勇气,也是值得我们赞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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