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告席上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在被告席上
新华社北京11月20日电　新华社记者今天目击了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案10名主犯被押上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被告席的现场情景。
记者在特别法庭指定的旁听席上，清楚地看到审判台下1米左右的地方，竖立着一排低矮的灰白色铁栏，上面挂着一块写着“被告人”三个黑字的木牌。铁栏里摆着为被告人准备的10把高背木椅。
北京时间下午3时整。在一阵急促的电铃声响过之后，耀眼的强光灯把法庭上下照得通明。坐在审判台正中的特别法庭庭长江华，下令传被告人到庭受审。这时，场内的照相机、录相机、电视电影摄影机都不约而同地转向法庭一侧的门口，准备记录这个人民盼望已久的场景。
在两名身穿蓝色制服的女法警押送下，一心想当“女皇”的野心家江青走进了法庭。今天，她身穿黑色上衣，脚着黑绒棉鞋，头发照旧梳得溜光，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色宽边眼镜，一举一动还保留着她惯有的那种矫揉造作的姿式。她还运用了当电影演员时的一点表演技巧，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抬着头，把脚步放得很慢，做出一副令人恶心的样子。她的座位排在被告席中间的一个铁栏里。在宣读《起诉书》的过程中，她有时摇头晃脑，有时左顾右盼，以掩饰自己心头的不安。正象10天以前，当法庭送达员让她在收到《起诉书》副本的“送达证”上签字时，她也曾故作姿态地发出过冷笑，但同时她那拿笔的手却异常慌乱，竟把“十一月”写成“一十月”。送达员几次向她指出写错了，但她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改正过来。
在十年动乱中诡计多端的张春桥，今天在法庭上一直歪着脑袋，不是歪到这边，就是歪到那边，始终没有摆正。他的两个嘴角向下撇着，两只眼睛左右斜视，还是群众形容的那副“奸臣像”。他坐的是被告席左侧的第一个座位。他多次把身子歪靠在椅背上，呆若木鸡，记者发现他虽然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式棉袄，还敞开着领口，但他的脸上一直在不停地冒汗。
姚文元坐在被告席上，哭丧着脸，发呆地望着自己面前的审判台，始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本来，在前一段时间，他一直能吃能睡。可是10天前他收到《起诉书》副本以后，饭量大减，夜不成眠，血压上升了10到20毫米水银柱。退庭的时候，他故意仰着脸想尽量打起精神，装模作样，使人感到实在可恶。
从上海滩上“一步登天”的武斗司令王洪文，今天形容憔悴，明显地消瘦了，看上去身材也好象比过去矮小一些。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两只眼眨个不停，神情异常沮丧。
显得特别苍老的黄永胜慢慢吞吞地走向法警给他指定的座位。他神情呆滞，但仍要装得坦然和镇静。可是，在法庭正义凛然的气氛中，他却象一具散了架的泥胎，一直瘫在椅子上。
现在，满脸愁容的陈伯达，脸色阴沉的李作鹏，垂头丧气的吴法宪，神情呆滞的邱会作，凶相毕露的江腾蛟都一一押上了他们各自受审的座位。
3时20分，扬声器里响起了特别检察厅厅长黄火青宣读《起诉书》的声音，10亿中国人民对这个反革命集团的正义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