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取得中农的同情和满意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如何取得中农的同情和满意
贺笠
一、中农问题的引起
太岳区九个月来的群众运动，团结广大的中农参加了斗争。特别是今年春季诉苦复仇运动，许多地方的中农都打了先锋，站在运动的前列；就是在减租清债中中农参加的亦不少。
但是由于我们有些同志没认清中农也是受封建剥削压榨的基本群众，因而有些地方在反奸清算、减租减息与退租退息等斗争中，带了一些中农。虽然这些被斗争的中农在中农这个阶层说来是少数，但从被斗争对象来说，他们在不少的地方是占着相当大的数字。
引起中农被斗原因是很复杂的，在中农当中确有个别为群众所痛愤的汉奸、恶霸。如夏县有一个汉奸兼恶霸的范正堂，成分属于中农，然而他与敌伪顽各方均有联系，并勾结敌伪杀害群众七十二人。像这样的大奸大霸，已超出一般中农问题的范围。但在敌伪顽统治下的封建社会里，一般中农在农村中并不占统治地位。在八年的抗日战争中，有不少的中农被敌伪胁迫利诱当了走卒，作了些不利于人民的事，也多少分得一点牙秽；但这与死心为恶的奸霸有本质的区别。因此我们应看不同对象不同处理。其次租息问题：有些较为富裕的中农，或基于农民之间互助，或由于女人私蓄，放个小账以解决自己一针一线的困难，或准备自己将来嫁闺女娶媳妇之用，与农民之间发生了债务关系；亦有的中农因劳力缺乏而出租了一部分土地，特别是孤儿寡妇他们不能不出租土地，但这些与地主、高利贷者剥削也有区别。因之，我们处理这些问题，只能用调解的方式，和解了事。
二、中农是基本群众
许多材料证明：中农是被剥削者，被压迫者。如诉苦复仇时，大部中农都参加了反奸霸反贪污的斗争，原因就是他们比贫农富裕，村里的额外摊派多在他们头上，豪绅恶霸敲榨的对象也多是他们，今天的贫农也多是过去中农所蜕化的。至于受高利贷与租佃的剥削，他们有些地方也并不亚于贫农，特别是欠债户很普遍。据稷麓第三区九个村的债户统计，富裕中农与中农欠债户为七十九户，比贫农赤贫雇农合计的六十七户，尚多十二户。临汾工作同志谈：临汾欠债中农亦多于贫农。从这里就说明了中农受高利贷剥削是很多的。再看租佃关系。据稷麓一区三个村统计，共有佃户八十九户，其中富农三户、富裕中农八户、中农四十四户、贫农三十户，富裕中农与中农合计共五十二户，超过贫农五分之二。岭东村租地户中，二十户中农（富裕中农在内），共租入土地一六一八·八亩，较之十四户贫农租地仅少四分之一。这说明了中农阶层在租佃关系上与贫农同样是被剥削者。
综上所述，中农在农村中虽比贫雇农优裕，他们有比较充足的自耕土地，而且有的有牲口，一般说来勉能自给。然而他们所受压榨如以财产数字计算，不一定少。所以我们从农村经济关系来分析，他们应属于基本群众，不是中间人，更不是封建统治者（斗争对象）。
而且中农在农村中所占地位是极其重要的，他们几乎占着农民人口的一半。一般不少于贫雇农，特别是消除封建后，中农成为农村主要阶层。这更说明中农在任何时候都占着重要的地位，无论在过去抗日战争中，在今天反内战与民主改革运动中，他们都尽了很大的力量。如果我们把他们这些忽略了，即忽略了他们心中的大苦，而只看到他们脸上的“小黑”，对他们“不感冒”，不取得他们的完全满意与同情，那末我们就将会使运动陷于孤立。“中农是基本群众”，这一观念必须明确起来，团结中农与贫雇农共同向封建势力斗争，这就是我们的正确路线。
三、怎样团结中农
团结中农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团结中农的原则是不侵犯中农利益，并给予中农以利益，以取得他们的完全同情和满意。最基本的环节，是明确划分阶级界线，明确斗争对象是奸霸地主。因而在反奸清算、减租减息、退租退息中，除了它的性质已超出中农问题、为群众公愤的大奸、大霸主以外，一般不应牵连太广。至于农民中间微小的租息及互助性的日常借火，更不能同等的清算，否则就必然侵及中农。解决这一问题，沁源曾有过好的范例：
今年二月间，沁源六区古寨村开始发动群众诉苦时，确定了要斗争十几家“大户”。本来斗“大户”观点就不很明确。这样斗争的结果，很自然的牵涉到中农。当时领导上就提出调解，由干部、农会小组或邻家共同仲裁。先召开积极分子会议研究，会场上吵的一塌糊涂，大部分人都说该算。少部分人说不该算，还有的说仍要和解。领导上便提出从具体的人来研究：中农的家产是那里来的？经过挨家研究，于是大家都醒悟过来：“他们的家产都是劳动得来的！”“算了中农，自己人少了，算了一家不打紧，大家都怕了！”于是积极分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打‘内战’呢！”会后积极分子又分头召开佃债户会议，打通了群众思想。最后农会主席又在翻身大会上讲话，提出中农是基本群众，指出天下农民是一家，保证不算中农，不上地主挑拨的当。会后又进行解释安慰，从此古寨就不清算中农了。此后沁源六区亦采用此办法，全区都解决了清算中农的问题。这个和解、仲裁的办法，就是我们解决中农问题的正确方向。
至于已被侵犯的中农，应设法补偿。补偿的办法，我们已发现的有如下几种：一、从新的斗争果实中来求得补偿。中农大多都受剥削，实行这种办法的机会颇多。如稷麓丁村中农丁××，因为当村副贪污被算出十石粮，丁退粮后，要求参加斗争向吕清龙清债，退回二十四石粮，丁情绪立即转变，要求参加了农会。二、如果有全村大多农民都不同情，亦可斟酌退回一部补偿。如稷麓陈家庄有一家中农算另一家中农的账，算的过大，群众不同情，终于退回一部两家和好。三、有些地方已无斗争对象的，可用公产、庙产、社产补偿。四、组织互助生产，从生产贷款中加以照顾。这在士敏过去就有很多农民从互助生产翻起身来的，只要略帮助，就可恢复旧观，取得同情。五、解释，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补偿。今天虽然有些中农被斗争清算，但“伤筋动骨”的还不算多，应普遍作安慰、解释，只要使他们自己了解被斗争也是有他本身的原因，然后再动员群众照顾，农民就可团结起来，而且他们得到共产党八路军与民主政府的实惠很多，只要一解释，情绪也容易转变。
分配果实应使中农与贫农都能得到利益。我们耕者有其田的主张，是要使无地和地少的农民得到土地，中农当中有不少的人仍是需要土地的。对中农分果实，这也可使其了解政策而改变怀疑的心理。有些地方的中农分得果实后，都高兴的说：“我们也是自己人了！”翼城四区实行适当分配果实的办法，百分之九十的中农都得到果实，这是很好的办法。
团结中农一齐斗争，还应该广泛吸收中农积极分子，并培养成为领导骨干，与贫雇农一视同仁。晋城在今年运动初期，曾有过对中农关门的现象。后在三月会议检讨后，认清了“农民是一家，目标是地主”之后，中农积极分子便大批涌现出来，农会与民兵都得到很大的增加，这就使得运动得到更大的开展。这也说明了发展中农积极分子，不仅对运动无损，而是起更大的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