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高等院校教学制度的几点建议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改革高等院校教学制度的几点建议
南开大学 季陶达
目前，我国高等院校实行的教学制度，有些方面很不利于迅速培养人才。因此，提出几点改革的建议，参加讨论。
第一，废弃学年制，认真实行学分制。
过去，高等院校在教学上虽曾有过种种变化，但在实行学年制方面，却是始终如一的。那就是，不管学生实际上学习的情况如何，只要在校呆够一定年限，一般都可毕业。这种办法的缺点，用不着多说了。现在，有的学校已经开始计算学分，这是一种好现象。希望能够坚决彻底实行学分制：即一个学生只要能完成某一专业所规定的各门课程及学分总数，即可准其毕业，不必一定要学习4年，3年甚至更短的时间都应当允许。这样既可以加快培养人才，也可以提高人才的质量。
第二，让学生选修外系的课程。
现在各高等院校，特别象我们南开大学这样的综合性大学，各系各专业划得泾渭太分明了。其实，各系各专业之间互相有关的边缘课程还是不少的。比方说，经济系政治经济学专业培养出来的学生，如果日后要钻研中国经济思想史或经济史，首先碰到的是看古书。唐宋以前的，尤其先秦的古籍是否看得懂？这是一个问题。无论经济思想史或经济史都不是孤立的，同其它的历史（包括通史和各项专业史）都是有关联的，如果不具备一定程度的历史知识，研究经济史或经济思想史，也必然会发生困难。这又是一个问题。如果允许将来有志于研究这种学科的学生，在中文系和历史系选修某些有关的课程，则这种困难必然会大为减少。因此，不但应当让他们选修文科各系的有关课程，理科的有关课程也应当让他们选修。例如，政治经济学专业的学生，毕业后分到企业，或省、地区的管理部门，或在中央计委等机关工作，让他们草拟一个计划或应用投入产出分析法编一个相应计划表，肯定不能胜任。为什么？数学基础太差。虽然经济学专业最近开了数学课，这是一个好现象，但是想应用投入产出法，数学基础还是不够用的。如果让学生在数学系选修相应的课程，例如《线性代数》，那就可以大大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
第三，允许入学后的学生在一定期间内可以转专业、转系甚至转校。
我们现行的大专院校的学制，定得太死板了，连同一学校内转系都不允许，更不用说转校了。我觉得，这样的学制是不利于迅速培养“四化”所必需的人才的。要知道，一般说来，上大学的都是十七、八岁或二十来岁的青年，无论男女，在这样的年龄，思想最活跃，但又不够成熟。入学后，他们很可能发现当时所选的专业，所听各门课程对自己并不合适。想转系或转校又得不到许可。怎么办呢？只有硬着头皮勉强学下去！在这种情形下培养出来的学生，其成绩决不会很理想。这怪谁呢？能怪学生么？我想不能。因为他明明提出过，这个专业对他并不合适，曾要求转系或甚至转校，是掌握高等院校大权的同志不允许。但是，也不能怪这些勤勤恳恳一心想把学校办好的领导同志。所以弄得这样事与愿违，追根究源，都是由于学制太刻板造成的。
我想应该松动松动现行的学制，在必要的时候，应当允许大学生转系甚至转校。当然，在学生提出转系转校时，也不能放任自流，更不准搞不正之风，而应当由转出和转入的校系领导，根据具体情况和国家对各项人才的需要，严格审查批准。
第四，认真贯彻因材施教的教育办法。
1958年以前，我有过这方面的实践。一般地说，每班学生可以分为三类：一、学习能力强，光靠系里规定的课程，还不能满足他的求知欲；二、学习能力中平，系里规定的课程够他努力学习；三、学习有困难。中间这一类人数最多，教学不太费事，只要教好各门课程，使大多数学生学好就可以了。第三类人数不太多，由各任课教师加强个别辅导，使他们能跟上，不致掉队。真正所谓因材施教，主要是对第一类，即学习能力强的少数学生进行的。那时是试行，工作并不细致，我只是指导少数几个人，阅读一些课外与政治经济学专业有关的书，并答复他们所提出的问题。那时候实行学年制，事实上也只能这样做。这种作法还是因为年限所限，不能迅速培养出优秀的尖子学生。
近来，阅读中国科技大学允许成绩优秀的学生单科升级、跳级和提前毕业的报道，大为兴奋。但是在赞赏之时，仔细一考虑，觉得又发生了一个问题：这些成绩好的学生为了单科升级、跳级和提前毕业所需的学习时间是从哪里来的？如果他们平时仍随堂听课，那就只好于课余之暇自学了。这样，必然会延缓他们前进的步伐。因此我认为，应该允许这样的学生，平时不一定总是随堂听课，可在老师指导下进行自学。这样，其前进的速度一定会更快。硬性规定成绩好的学生同普通的甚至能力很差的学生同上一堂课，就难免延缓其学习进度而浪费了他们的许多宝贵时间。当然，这样的学生必须参加学期、学年考试，某门课程的考试一过关，就给他相应的学分。其实，这正是我在前面所说的学分制，是进行因材施教的一个比较彻底的办法。
其次，有的学生在放寒、暑假前向系或专业领导提出，想在假期中自学某门功课，申请下学期开学初通过考试，系或专业领导应当准许，并告诉他自学这门功课所必须阅读的书目。开学后，老师即根据这些书目出题，让该生参加考试。考试如果及格了，即记上学分，并准予该生免修这门课程。
第五，建立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制度。
我们国家这么大，人这么多，一定有不少未进过高等院校的人，通过刻苦自学，才学并不一定比高等院校的毕业生差，还可能比有些大学毕业生更好。但是，由于他们没有大学毕业生的文凭，使用时就遇到麻烦。这个问题的产生，有它的历史根源和社会根源。这里想提出的，只是各高等院校似乎可以想些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某位自学者对某门或某几门学科有深厚的学识，在独自研究过程发表过比较有分量的论文，或对某些科技有一定的能力，那末，政府有关部门要授权有关院校或有关科系审查他的论文，必要时请他参加考试，论文够学士或博士标准的就给他相应的学位，考试及格的给他一定的学分，总学分够大学毕业生所必需的标准，则发给他大学毕业证书。这样，就可以顺利地解决这个麻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