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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话表真情——才树莲和她的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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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0-12-24
第5版()
专栏:文坛新人

说真话表真情
——才树莲和她的诗
单复
“……退稿信上说,一般不提意见……你们以为我们家里的灯泡也和你们办公室里的灯泡一样明亮吗?我在这样条件下坚持业余写作,并不急于发表,但要求得到指导,要求批评。”
《鸭绿江》编辑部诗歌组一位编辑,在一大堆的诗歌来稿中,发现了一份写在方格纸的背后,字歪歪扭扭,密密麻麻的稿子,还附了一份给编辑部的信。上面引的,就是这封信的摘录。诗和信给人的印象,笔者小才象是个虎头虎脑的小伙。这位编辑从遥远的山窝里把作者请到编辑部,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是个二十岁左右,见了生人都不大敢仰脸的小姑娘。问她为什么爱写诗,她说:“我过去爱看大书(她管厚厚的小说叫大书),后来读诗,觉得诗有意思,不几行,耐捉摸,有味道,也就写起诗来了。”说得这么朴实,象她的诗一模一样。
她写诗,也不觉得难。白天在地里干活、出汗,夜晚在十五瓦灯泡昏黄的亮光下,把纸放在箱盖上面,站着写,往往很快一首诗就写出来了。不,是象水那样,从心窝里流出来的。
这不是瞎吹,是有凭有据的。编辑想考考她,就把“赶集”作题目,叫她写首诗。第二天,她把诗交了卷,而且写得不错。是天才吗?不见得。她写的都是她天天看到的人和事,是队里的事,是她叔叔、大爷、嫂子、大娘、贴心女伴们的事。这些人和事,印在她心版上,天长日久,印象深了,他们总在她的心窝里闹腾,在脑子里过电影,瓜熟蒂落,心里的水龙头一拧,就自自然然流出来了。
我是农民的女儿,
和爹妈一块种庄稼。
写诗,我不能全部歌颂,
我要说真话。
开宗明义,她第一首诗就宣称,她是农民的女儿,她要说真话。她说的是农民的心里话,用的是农民的语言。编辑部的同志,读她那写在纸背上密密麻麻的诗,觉得没法改。她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语言,自己的表达方式,别人不可更替。只好把她请了来,听她谈,和她唠,引导她,让她自己改。她心有灵犀,一点就透。就这样,把组诗改好了,这就是发表在1979年10月号《鸭绿江》的组诗《我说真话》。这是她献给诗苑的第一朵花,以一位编辑的话说,是“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朵初开的花,引起了读者的注意,大家热情鼓励她,她喜欢得落了泪。
她确实说真话,写出了农民的心里话。共产党给他们的好处,他们心领,但他们也有自己的希望和要求。
社会主义已经给了我们不少,
我们也为她付出了三十年的辛劳。
“今昔对比”,会自豪搞得很好,
我要说,咱搞得还欠点火候。
如果满足窝头、稀粥的生活,
那该商量社会主义是搞还是不搞?
正因为不满足“窝头”和“稀粥”的生活,盼望能过上真正社会主义的生活,她对三中全会的方针,对四个现代化,对落实农村政策给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打从心窝里拥护和喜悦。她热情地唱道:“翻开一页新的日历,就有一股新鲜空气。”“股股新鲜空气,将把我们带进一个新的世纪。”在她的家里:“我家的日子好了,爸爸又哼起小唱。妈妈呢?她迈着乐颠颠的步子,抱柴象孔雀开屏。” 当然,生活里也还有许多令人不愉快的事,这些东西不改变,不搬掉,好日子是来不了的。小才看不惯这些东西,她气不公,她要用小小的肩膀顶它一顶,用笔刺它一刺。在《炕》里,她对那些不喜欢农民的“热炕双被褥的下乡干部”气愤地说:“那就没有法子了,咱可没那缎被褥,就是有呵,也不包那‘酥软骨’。”她把这些“酥软骨”和当年的老八路比:
“当年招待老八路,没盖又没铺,灶里添把火,满炕打呼噜。”这样强烈的对比,是何等生动有力,一褒一贬,喜恶分明。如今有些人就是忘本了,看不起农民了。难怪最后她要感慨地说:“如今,该咋说呢?有的人就是扬蹦儿了”。你扬蹦儿,农民可不买你的账。
小才的诗,说真话,表真情,她和农民一起高兴,和农民一起忧愁。这就使她的诗,闪烁着真情实感的光彩。读她的诗,就象看到了她那一颗和农民的喜怒哀乐一起跳动的心,这一颗心,纯真朴实,清澈见底。
小才的诗,象葡萄架上粉嘟嘟的葡萄,象瓜棚上带露珠的瓜儿,清新自然,有一股浓郁的农村生活气息。人是乡里的人,景是乡里的景,语言是乡里的语言。你看看《赶集》吧:“窗外,枝头喜鹊尾巴翘,炕上,花猫歪脖看二嫂”,而二嫂呢?她“鬓角一抿巴,真比新婚俏!”诗也写得俏,喜鹊、花猫和二嫂,都给写活了,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再看那秋收的情景:“忙焦了头,累出了‘油’,乐出的声啊,比那豆地蝈蝈叫声稠!”把农民丰收欢乐的笑声,和豆地里蝈蝈的叫声相比,生活气息多么浓烈!
“小荷才露尖尖角”。小才的诗还是比较嫩的,但它的茎根深深扎在肥沃的泥土中,又有阳光的哺育,春风的吹拂,它将绽开粉红色的花瓣,开放鲜艳的花朵,吐出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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