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晨光短笛

柿子熟了
河南省南阳地区 廖华歌
霜降过后，我来到伏牛山顶峰——老界岭山下的柿坪，满眼里收的尽是“红”了……一片片经霜浸染的柿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悄然飘落在树下。而那一嘟噜一大串稠似蒜辫的柿子，宛如一盏盏的小红灯笼：一盏比一盏更挂得高，红得“亮”。
“姑娘，第一次来俺柿乡吧？”我正沉醉在迷人的景色里，一位农家伯伯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抬头望去，原来他是我刚才在黑枣树林里已见到过的那位老人。当时，他正带着七八个小青年在坡上指指点点的，我站着看了一阵，不愿惊动他，没想到这时竟又碰在一块。“您猜对了！”我看他走近了，便欢快地回答着。
“俺柿乡的秋天美不美？比得上你们城里吗？”望着眼前一棵棵的柿树，大伯深情地说。
我知道山里人喜欢直来直去地讲话，也就毫不掩饰地道：“美极了！不过，光有柿子未免显得单调了点，要是满树的柿叶别落，形成一种‘绿叶红果’的画图，那将会更加好看的呵！”
“憨姑娘，”大伯亲切地道：“柿叶不落去，柿子怎成熟？”
原来，当柿子还是小青果的时候，柿叶是最旺盛的了。又大又油绿的每片柿叶象母亲一样保护着小青果，风来了，母亲用自己的肌体挡；雨临了，母亲用自己的全部身心遮！果子一天天臻于成熟了，叶子却由肥大油绿渐渐变得枯黄消瘦起来。为了让果实更好地吸收阳光，更好地通风透气，尽快地成熟，柿叶便默然无语地从树上退下，变成了泥土，滋养着明年的春天，而明年的柿叶又滋养着后年的春天……
大伯又指着山坡上几片人工移栽的黑枣树林跟我说，搞柿树嫁接要数黑枣树最好。他扳着手指说了自己的打算：“……凹前边那一片要栽接成‘艳红果’，用它专来晒柿饼，这个品种晒出的柿饼又甜又治病。凹后边那地方要嫁接成‘老盖头’，这种柿子大，喜欢长在土厚的地方”。他接下去一直兴奋地说了许多，什么“惊面柿”甜汁多没有核了，“天星柿”结得稠却熟得晚了，“黑底柿”皮厚最耐放了，“牛心柿”是从内往外熟了……听着他的这些打算和介绍，我的心早被他的话带到了未来的丰收乐园。
告别大伯踏着柿叶往回走的时候，正好与刚才和大伯在一起的那伙年轻人同路。我和他们闲聊起来，询问大伯是不是队里的当家人，一位姑娘笑着说：“他嘛，前几年是俺们的队长，现在他不当了！”我问这是为什么，姑娘向身旁的青年努了努嘴说：“为了培养新人呵！他自己甘愿当参谋呢！”我仔细打量起那位新队长来，他显得有些腼腆，眼光注视着脚下。我顺着新队长的视线，又看到了那铺满大地的柿叶，心中不由一动，仿佛看到大伯的身影闪现在那红中泛金的柿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