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冤记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连载

奇冤记
五、沉默的人
达休在堪萨斯州监狱的独号牢房里迎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在新泽西州兵工厂做工的达休的妻子玛丽，终于盼到了可以获准前往探监的机会。她千里迢迢赶到堪萨斯州监狱，但只准她隔着铁窗同丈夫会面两个小时。达休在战前曾倾向于美国社会党，玛丽回去后，便通过社会党首脑托马斯开展营救达休的活动。托马斯请求纽约司法界的著名人士、美国人权保障协会会长赫斯律师给予协助。当时新上任的司法部长克拉克同赫斯律师交往密切，他同意赫斯关于释放达休的请求，但主张释放后必须移居国外。达休对此也表示同意。可是司法部在办理这件事时，篡改了克拉克的意见，决定把达休押解出境，移交给西德的美国占领军当局管制。当克拉克从赫斯那里听到这个情况后，气愤地当即拿起电话机质问胡佛局长。胡佛当面表示他对这两种办法都没有异议，可是当公文到达白宫时，由于胡佛局长的暗中活动，克拉克部长的意见被否决了。
1948年4月，达休和巴加被秘密送往西德。德国是达休的祖国，但是那些不甘心于大战失败的纳粹残余势力，对达休在战争中的投敌行为怀有深刻的仇恨，并扬言要把他干掉。因此从四十年代末期到六十年代中期，在长达近20年期间，达休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不断地更换住处，隐居在偏僻的小巷里，在恐怖中艰难地度日。有时好容易找到一个就业的机会，一旦雇主知道了他的过去，便又被解雇。随着岁月的流逝，达休变得愈来愈衰老了。
留在美国的玛丽不断地向美国刑满释放犯管理局提出申请，要求准许达休重返美国定居。虽然社会党的托马斯和赫斯律师给予大力协助，始终都未获准。不久，赫斯和托马斯相继去世，饱经沧桑的玛丽更加孤单了。很快她也衰老得耳聋眼花，逐渐地、无声无息地从人们的视界中消失……
去年，《亚特兰大宪法报》的记者组在司法部1956年的文件档案中，发现了胡佛局长当年写给刑满释放犯管理局局长的私人信件。信中说，“据从海外获得的绝密情报，达休同东德共产党取得联系，企图把美国司法部的秘密文件送交东德政府，所幸的是，被东德政府拒绝了，并命令他离开东德。如果你同意这样的人重返美国，无异于自杀，本人表示坚决反对。”一个在监狱中关押近六年后被直接押送国外的人，竟然能保有美国司法部的秘密文件，这是违反常理的，不过，胡佛的信却为人们今天揭露胡佛的阴谋，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达休从1966年起便失去踪迹了。《亚特兰大宪法报》的记者组为了寻找达休的下落，走访了达休的出生地以及他后来居住过的地方，都没有取得任何结果，连他是否死亡都无法证实。人们推测，如果他没有被他的敌人杀害并销尸灭迹的话，他也许还活在世上，可能仍住在西德，也可能再一次非法进入美国，但早已隐名埋姓，继续沉默地在恐怖中度着悲惨的晚年。（完）（附图片）
向光 文 肖蕴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