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拥抱春天的太阳……——到沈阳，因念张志新烈士及其他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去拥抱春天的太阳……
——到沈阳，因念张志新烈士及其他
刘虔当火车喘着热气，从远方送我到你身旁——沈阳！纪念，就象远去的鹰，倏然回到我的心上，那个名字，那个鹰一样远去的名字又在我的心中翱翔……谁能让死亡复活？谁能让落花重芳？谁能让流光回返？谁能让逝水腾浪？呵，我已不再奢想那断了弦的小提琴深夜时的清响，那流着血的喉管黎明时的高唱，那蜿蜒在蓝色树荫下两行脚印奔波的闪光。我已不再奢想用忏悔的功德，能够补偿昔日的荒唐；画着十字去责备自己，在那黑暗的年代为什么不能同她一起，肩住黑暗的闸门，摒斥暴戾的雾障，却安卧在“红色”的帐幕里静饮着迷信与愚昧的药汤……历史，仿佛早已注定只有她那样的生命才能象狂飙一样飞扬，只有她那样的生命才能为我们的生命流芳；她是不屈的真理之鹰呀，雾里穿行，云里击翔，蔑视着寒夜的凛冽和天神的愤怒，勇敢地呼唤了今日的春光……我已不再奢想……我已不再奢想……但是，当火车喘着热气，从远方送我到你身旁——沈阳！那远去了的真理之鹰又在我思念的山岭间翱翔……呵，自由，在不自由的牢笼里生长，岁月，终于抖掉破烂脏污的大氅：那些诬杀文明的枪弹，那些禁锢智慧的电网，那些被阴谋喂肥了的贪婪，那些被谎言涂抹成的幻象，都去了，去了，象落叶的梦一般去了；而真理之鹰也已死在拯救真理的战场，只有悲哀，存留在世间，只有纪念，编织着希望，只有力量与信念的觉醒，象鹰的雷鸣般的呼啸，掠过了人们心灵上的每一条恨的峡谷，每一座爱的峰峦，每一片生的葱绿，每一园美的芬芳……我的心，咀嚼着往日的幽怨……我的心，凝想着今日的景象……既然春到人间，既然春光浩荡，为什么，明眸里还有些荒年的泪水？为什么，浩歌里还有些寒冬的吟唱？为什么，坚定里还有些老人的蹒跚？为什么，希冀里还有些弱者的怅惘？我问悠悠蓝天——蓝天舒展着柔畅的白云不语，我问巍巍青山——青山耸了耸苍翠的肩膀不讲，此刻，只有归来的真理之鹰，从我心底里发出了喁喁的轻响：毕竟春到人间。毕竟春光浩荡。纵然春江里，还有冰凌沉浮，纵然春风里，还有沙石旋扬，纵然春园里，还有枯枝败蕊，纵然春野里，还有荒坡乱岗，可是，谁又能遮住春天的阳光，把春天阔大雄健的脚步阻挡？！感情的信风需要理智的引领，坚毅的行动才是坚毅的力量。平息吧，我们祖国的疼痛，痊愈吧，我们民族的创伤。忍着饥渴，也要去耕耘理想，踩着泥泞，也要去寻觅希望；翻松了板结的土地，一定会有种子的绿浪，跟随着欢腾的小溪，一定会见大海的风光。亲爱的同志呵，毕竟春到人间。毕竟春光浩荡。快升起你奋斗的帆，快荡开你创造的桨，就在这倾注过血泪的河岸，就在这围捕过光明的广场，就在这掩埋着忠骨的山地，就在这古老而多难的我们的祖邦，去拥抱照耀万物的春天的太阳……呵，我已不再奢想……呵，我已不再奢想……沈阳呵——你这真理之鹰落巢的地方！当火车喘着热气，从远方送我到你身旁，那远去了的真理之鹰，又在我心灵的山岭间展翅翱翔，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