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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话剧《灵与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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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04-18
第8版()
专栏:剧评

看话剧《灵与肉》
卉茵
舞台上所呈现的,是大洋彼岸四十年代后期的社会现实。在那里,资本主宰着一切。青年拳王却利的遭际和命运,无可辩驳地启示我们,在那连人的肉体和灵魂都成了资本大亨手上的“交换价值”的社会里,一切并不象我们有些年轻人所想象的那么美妙。中央实验话剧院根据同名美国进步影片改编的话剧《灵与肉》(改编:刘树纲,导演:孙企英、文兴宇),其主题的严肃性正是寄寓于此的。它以活生生的舞台艺术形象,撕去了那笼罩在西方文明上的金灿灿的面纱,揭示了资本与人的本性之间不可调和的根本对立。今天西方世界基本的社会关系,依然是资本君临一切,它对人性的侵蚀,甚至有增无已。这出戏在我国舞台上演出,在当前,不仅具有认识价值,而且还给人以潜移默化的艺术美的陶冶。
其实,《灵与肉》所揭示的,只不过是拳坛丑闻这一有限的小小角落。然而,它却透视出具有自己独特社会内涵的普遍意义。剧中主人公却利,出于生活的煎迫,他得出了自己的生活信条:“我得有工作,我要挣钱”,“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成功”。他有着火一样旺盛的精力、热情、信心,铁一样的拳头,小老虎一般的竞技状态,但却身不由己地陷入了拳坛老板罗勃斯设下的圈套,无力挣脱罗勃斯以金钱对他的诱惑、腐蚀和奴役。却利从一个穷得买不起一副拳击手套的无名小卒,一跃而为蜚声拳坛的明星,其后又骤然陨落,走过的是一段铺满鲜花和荣誉,同时又是备受精神奴役的创伤的人生歧路。发生在拳王却利灵魂深处的庄严与丑恶的搏斗,人的尊严感与金钱的诱惑力之间的较量,让人感到惊心动魄。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里,物质的富裕、享乐,同精神的贫困、苍白,就这样奇特而畸形地交织于却利一身。这正是那畸形的资本与人的对立的社会环境中的必然产物。马克思说:“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却利作为人的尊严感,正是在屈辱与幻灭中复苏的。却利的沉沦和觉醒,形象地证明了:“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受屈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
《灵与肉》中的女主人公碧姬的形象是具有独特的光彩和艺术魅力的。她家境贫寒,很早就离开了家,独自来到纽约以卖画谋生。她对却利真挚不渝的爱,还有她那凛然不可侵犯的人的尊严感,很自然地成为从歧途上召唤却利归来的一股无形的、也是无敌的精神力量。在却利飞黄腾达、忘乎所以之际,她曾痛彻心肺、绝情地回答却利说:“不,你不是拳王,罗勃斯才是拳王,他操纵一切。我不能嫁给你!我嫁给你等于嫁给——他!”这里,爱转化为恨,恨里又渗透着最赤热的爱。在最后那场由罗勃斯的金元魔杖所操纵的拳赛中,却利必须依从吩咐,假戏真做,故意输给另一名拳坛新星马洛。却利终于在最后一瞬间站立了起来,他打赢了,并自豪地回答罗勃斯说:“我向你的金钱挑战了,我自由了!”却利这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显示了一个真理:“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人的灵魂!”对却利来说,更为有力得多的神奇之力,就是碧姬的爱,以及却利母亲的爱。
扮演碧姬的冯宪珍同志的艺术创造,是有独特艺术光彩的。饰演却利的年轻演员沙景昌同志,也是努力而尽职的,只是还缺少一些深度。
这出戏在舞台演出形式上,借鉴了电影的“多时空”结构,还尝试运用声、画对位的技巧,应当说,这是比较新颖的舞台艺术的突破。但与此同时,由于分切场景过多,该饱满的戏达不到艺术的饱和点,高潮戏也未能达到戏剧所必须的强烈性。
还想提到一笔:将某些外国优秀影片移植于舞台,作为开拓我们话剧艺术的视野,略备一格,固属顺理成章之事,但也不宜过多,倘若风靡起来,不也会造成“喧宾夺主”的状况吗?——或许这只是一种“杞忧”,那就姑妄言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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