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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龄同志,感谢你的救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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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06-04
第3版()
专栏:

庆龄同志,感谢你的救援!
刘尊棋
1932年底,我被国民党反动派关押在北平的号称“反省院”的陆军监狱里受着非人的折磨,已经一年有余。买通个别看守人,还是可以偷偷得到剪成一条一条的报纸。我看见了上海成立以宋庆龄为主席的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并且出版英文机关报《中国论坛》的消息。我就和狱中薄一波、刘澜涛等同志商量,可否由我写封信给宋庆龄,揭露狱中对我们的残酷迫害,呼吁改善待遇,出狱抗敌。支部同意后,我就写了一封英文信给她,买通看守人寄出。信中痛陈我们这些青年人个个带着几公斤重的脚镣,锁在牢房里,饮食十分恶劣,缺医少药,不得看书读报,迫切要求释放出狱,上前线抗敌救亡;关在狱中时应该受到合乎人道主义的政治犯待遇。
不久,《中国论坛》报果然刊出了这封信,而且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理事会在宋庆龄主持下通过决议,派同盟的秘书长、当时的中央研究院副院长杨铨(杏佛)到北平调查实况,进行营救。杨杏佛到北平后,偕同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北平分盟的负责人胡适和成舍我(《世界日报》社长)一道,首先见了当时的平津军政首脑张学良。张派他的外事秘书王卓然陪同他们三人视察了我们的监狱。
我们的牢房是两长条单层对门的小屋,中间是通道。每间牢门上着锁。人头高处有一个可以开关的窗口,窗口上有一个纸牌,写着室内犯人的姓名。他们一个个看了这些姓名牌,走到我的牢门窗口时停了下来,唤我的名字。我走到窗口,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他用英语问我是否写过信给孙夫人。我说写过。他说他就是奉孙夫人之命来视察北平政治犯监狱的。我说我们实际上受的不是政治犯待遇,而是比普通犯人更坏的残害,这是你亲眼看见的。我越说越情不自禁地高声申述我们没犯任何罪,我们只是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收复失地。他(后来我知道,就是杨杏佛)点着头,以极同情的口吻对我说:“我们知道你们无辜。我们一定促请当局改善你们的待遇。”他说完后,另一位来者(后来我知道,即王卓然)又和我说了几句,也用英语,要我耐心些,表示要尽力改善我们的生活状况。
在这一番不寻常的谈话后,监狱对我们的生活非但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减少我们“放风”的次数,不许我写家信了。
但是,在大约三个月后,即1933年5月30日,我终于被释出狱。当时正是张学良被蒋介石勒令把平津军政大权交给何应钦,他自己“奉命出洋考察”的前夕。张向他身边的人问有什么事要他办的没有。王卓然就把孙夫人派人视察监狱、要求释放一些爱国青年的话,报告给他。张当即叫他写个报告由他签批了。这时国民党反动派利用我和少数别人无条件释放出狱一事大作文章,挑拨诬蔑。在十年动乱中,我受“四人帮”迫害关在洞庭湖中一个孤岛上时,同样遭“四人帮”诬陷、关在北京的监狱中的王卓然,为了证明我于1933年5月的确是无条件获释,曾以82岁的高龄,用蚕豆大的字写了十一张纸的材料。正是由于王卓然写的这份证明材料,我才在打倒“四人帮”后复查时,被摘掉“叛徒”的帽子,平反了长期的冤案。
1944年夏,在重庆为一个外国友人举行的酒会上,我遇到孙夫人,提到1933年我得到她的救援而获释的事,表示感激之情。她微笑一下说,“那可不是我个人的力量。”
我现在回忆这段往事,心情十分沉重。四十七年前奉宋庆龄之命由沪来平向我伸出救援之手的杨杏佛先生,回上海不久就被蒋介石特务暗杀在街头,饮弹逝世。仗义保释我出狱的王卓然先生(解放后由海外回国任国务院参事),在写了我的证明材料后20天,于1975年1月30日含冤瘐死在“四人帮”的囹圄中。现在为革命和正义战斗终身的、为全中国和世界人民敬爱的宋庆龄同志,竟也溘然仙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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