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黄励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怀念黄励
杨放之 黄静汶
在我们亲爱的母亲——中国共产党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回顾党走过的历史性胜利进程，我们深深怀念为党的光辉事业英勇献身的无数先烈，怀念视死如归、威震敌巢的党的好女儿黄励烈士。
黄励同志，1931年10月，你从苏联回到上海，离开邓中夏同志委派给你的国际职工运动的工作岗位。那正是由于蒋介石不抵抗主义，日本侵略者在东北长驱直入的时候。党任命你担任赤色革命互济会全国总会党团书记兼主任。上海广大工人和人民群众，响应党的号召，声讨国民党卖国投降的浪潮，风起云涌，纷纷成立民众反日救国会，要求国民党反动政府停止内战，团结抗日。在人民反日救国的洪流中，许多共产党员和党外爱国人士被逮捕、被监禁、被杀害。你领导革命互济会的同志们，深入群众，把被捕者的家属和亲友动员起来，往狱中送食物、金钱和用品，请律师辩护，争取被捕者释放或减轻判刑。这个工作在你的出色的安排之下，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1932年底，党调你到江苏省委任组织部长。在白色恐怖的环境中，你的组织工作的才能得到了很好的发挥。那时候，党的组织常遭到破坏。怎样建立新的支部，发展党的组织，是一个很困难的任务。区委书记们，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你在区委书记联席会议上指出，应当以开展工人工作为主，以发展工厂支部为主，特别是大的工厂，如上海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恒丰纱厂等，更要成为发展组织的重点。你还提出，不在街道支部发展新党员，应提高警惕，防止叛徒混入党内。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你为党的支部建设工作作出了正确的指示。
1933年4月，由于叛徒告密，你被捕了。在法庭审讯时，你化名张秀兰，坚决不承认是共产党员。敌人把叛徒叫到法庭同你对质。你怒不可遏，伸手要打叛徒耳光，但被法警阻挡住了。你以满腔的怒火，把唾沫向叛徒的脸吐去。你厉声大骂：无耻的叛徒，还有脸来见我，快滚开！伪法官假惺惺地对你说：“你承认是黄励，那很好，只要你说一声从此不干共产党，保证给你高官厚禄。”你威严地斥责伪法官：“我是共产党员，要永远干共产党，什么高官厚禄，见鬼去吧。”法庭那家伙发出惶恐的嚎叫：“黄励住口！这里是法庭，不许宣传共产党，不许骂证人。”你轻蔑地笑了，针锋相对地反驳说：“这里是保护坏人镇压好人的地方，是保护国民党投降卖国的地方，我就要宣传共产党，就要骂叛徒。”法庭那家伙看到自己处于被告地位，就拍着桌子大喊：“黄励你疯了，国民党怎么投降卖国？”你理直气壮地把敌人的法庭变成了控诉敌人罪恶的讲坛。你慷慨陈词：“前年九·一八，是谁不还一枪，就退出沈阳，把东北大好河山，拱手送给日本帝国主义？去年‘一·二八’十九路军和上海人民浴血抗战，又是谁卖国求荣，签订丧权辱国的《淞沪停战协定》？这不是国民党投降卖国又是什么？”国民党法庭的威风在一个英勇不屈的女共产党员面前霎时变成了尘土。
被捕的第三天，你就被从上海押解到南京国民党的宪兵司令部。敌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多次指使叛徒劝降，都被你彻底粉碎了。
在伪宪兵司令部，你珍惜分分秒秒的时间，不但在同志中做工作，而且在敌人中做工作。由于你出色的工作，使敌人的一个看守和一个文书转变了立场，从凶恶的敌人变成了帮助革命的朋友，对共产党政治犯，表现了深厚的同情，不断帮助递纸条，送消息，传口信。由于叛徒的告密，这个看守被捕了。敌人诬蔑你在监房内成立共产党支部，要吸收那个看守入党，并强迫你悔过，但遭到你一顿痛骂。最后那个看守勇敢地牺牲了。文书逃出了看守所，变成了一名坚强的革命战士。
你在南京伪宪兵司令部看守所里，成了共产党员最光荣最优秀的代表。一提起你的名字，大家就鼓起了对党忠诚的坚定意志，增强了对革命事业必胜的信心。有的人受敌人诱骗，对党发生动摇，是你坚定斗争的榜样，使他们醒悟过来；有的人把写了一半的自首书撕毁，发誓要向你学习，坚持革命。
你把敌人心脏里的反动堡垒，变成了宣传共产主义的学校。但敌人是同你势不两立的，生死决战的时刻终于来到了。你被捕三个多月以后，敌人在紧张的气氛中提审你。大家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同志们卖了衣服，买了一些瓜子、花生送给你。你和同志们吃着谈着。你说：许多先烈在正好为党工作的年华，被敌人的屠刀夺走了生命。能踏着先烈的血迹去见马克思，比死在病床上痛快多了。你还说：近来党组织遭到这样严重的破坏，我们要作中流砥柱，力挽狂澜。这就是你的永别赠言。
1933年7月5日，天还未明，一个女看守来到你的监房门外，轻轻叫醒了你。她不忍心看着把一位坚强不屈的女战士押送刑场，竟一时打不开牢门。以后男看守过来，才把牢门打开。你同钱瑛、夏之栩等告别以后，从容地走了出去。
“共产党万岁！”
“打倒国民党！”
“打倒帝国主义！”
嘹亮清脆的口号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惊醒了同牢的难友，她们知道你要去雨花台了。
在牢房外面，停着一辆囚车，你健步登上去。在囚车里只有你一个囚犯，却有不少押送你的宪兵。你不放弃任何做革命工作的机会，做了最后一次宣传工作。你对宪兵们说：“你们都是穷苦人出身，国民党杀害共产党人，就是不让中国的穷苦人翻身。共产党领导江西省的穷苦人闹革命、分田地，当家作主，成立了自己的政府。全中国的穷苦人都要走这条路”。你继续说：
“中国的革命者，有的是共产党员，有的不是共产党员，但他们都是爱国的，和穷苦人站在一起，帮助穷苦人翻身求解放的。他们不怕死，他们是杀不完的。国民党政府的寿命不会很长了。它干尽坏事，祸国殃民，中国人民一定要起来打倒它，建立一个独立富强的国家。你们杀了好多共产党，革命者，能杀得完吗？越杀革命者越多，你们应该想一想。”
当时在场的一个宪兵后来回忆说：
你作上述讲演时，是那样镇静安详，完全是劝导和教育他们的表情。你的话清楚明白，很感动人。宪兵们听得入了神，一点声音都没有。宪兵们从内心敬佩你，说你真是视死如归的革命英雄。这样的英雄，只有共产党里才有。
宪兵们早已听说你在法庭上和宪兵司令部看守所的英雄事迹，又在囚车里听了你最后一次宣传革命道理的演说，他们被你的精神所感动，端着枪的手，颤抖得很厉害，在无可奈何的矛盾中，射出了罪恶的子弹。当你把鲜血洒在雨花台的时候，只有二十八岁。
你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作为共产党人崇高气节的象征，作为抵消白色恐怖的对立物，广泛流传在当时国民党血腥统治的中国大地上。监狱里的犯人们、看守们和宪兵们广泛传播你英勇牺牲的光辉事迹。在黑暗的旧中国，你和无数革命先烈，用自己宝贵的生命为我们党增添了无限的光辉，揭示了腐败、黑暗、反动统治的末日不久即将来临，召唤千百万人民起来为争取新中国而奋斗。
你光荣为国牺牲，已经四十八年了。你和无数先烈奋斗的伟大目标已经初步实现。我们伟大的祖国，已经成为独立自由和初步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向四化进军，建设社会主义强国的新长征道路上，我们一定要学习革命先烈的献身精神，永远继承你们的遗志，把党的革命事业进行到底，为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不断增添新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