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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家操心的普通人——天津市工厂企业采访见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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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07-04
第4版()
专栏:

为国家操心的普通人
——天津市工厂企业采访见闻
这里记述的,既不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非身居要职的负责干部,而是天津市工厂企业里普通的工人、干部、技术人员。可就是这些平平常常的人,心里同样装着祖国的荣辱,民族的安危,在为国家的兴盛操心出力。
往自己肩上压担子
在轧钢一厂,我们结识了热轧带钢车间的现场工刘长田。这位老工人负责的工作,是对轧出来的带钢进行现场管理和向用户发货,整天价收了管,管了发,平凡琐碎,默默无闻。他中等个头,黝黑的脸膛,见着上面来的人还有几分怯生。这个很平常的人,今年初在厂里传达党中央工作会议精神,讨论“国家有困难,我们怎么办”的问题时,心里却翻腾起不平常的波澜:眼下国家有难处,咱是国家的主人,担着一份责任,可自己这工作,能做嘛贡献?
一连几天,刘师傅都在琢磨怎么往自己肩上压担子。在车间,在家里,他想啊,想啊。一天上午,他突然被一捆捆带钢上的铁丝头吸引住了。原来轧出的带钢都是用粗铁丝捆绑的,每捆上都长出了一段铁丝,能不能把它截短,节省一点呢?他很快找到车间的销售员刘善明,两个人迎着寒风在露天里丈量铁丝的长度,又跑到打捆工序亲手做试验,证实了每根铁丝果然可以截短20厘米,而又不影响打捆的质量。
20厘米铁丝只有六寸长,论重量也不过四两,似乎不屑一顾。可这个发现对刘师傅来说,竟如获至宝。他急不可待地同刘善明算起帐来:一吨带钢用三根铁丝捆,每根少用四两,一吨就可以省出一斤二两。今年车间里要生产十五万五千吨带钢,那么一斤二两乘上十五万五千,总共能省出铁丝186,000斤,合8,370元。就是靠着这一条,他们车间三个多月来就降低成本,增加收入两千余元。
我们问刘师傅:“你这样一段一块地节省铁丝,几角几角钱地算帐,是怎么想的?”
“有嘛可说的?”他搓搓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咱是个普通工人,能有多大能耐?可是国家财政上有窟窿,只要咱看到的,想到的,能省一点是一点,能得一点是一点,那窟窿也能补一点吧!”
没有豪言壮语,字字句句都很实在,但听了却使人不禁联想起流传多年的那句名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涓涓细流汇成河,点点尘埃聚成山。刘师傅和他的伙伴们在铁丝上一点一滴节支增收的几千元,对国家的财政收入犹如沧海之一粟,但是有谁能否认他们尽的是振兴中华的匹夫之责呢?
现在,轧钢一厂里这样的“匹夫”多起来了。冷轧带钢车间的车工戴光明,看到轧机上的重要部件轧辊供不上,要影响钢材生产,二话没说,把加工轧辊的任务包下来。他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硬是用五天赶完了通常需要二十余天才能完成的加工任务,保证了车间增产增收计划的完成。为了减少能源消耗,热工工程师傅双春同工人们一起革新技术,前两年就使本厂节能的指标在全国同行业中居于领先地位,今年更上一层楼。他认真研究余热利用,试验提高传热系数的工艺,又和职工们共同落实了降低能源消耗6%、全年节约20万元的新措施。薄板车间管澡塘的工人周连奎,看到人家都在争着为国家分担困难,生怕自己落在后头。他发现人们进池塘洗澡的时候,池里的水溢出来哗哗地流失,就动脑子改进,采取勤放水、勤观察的做法,保证池塘水量适中,又避免外溢浪费,这样一天能节省一吨半水,也做了自己的一份贡献。……
艰难中更显出英雄本色
红旗毛纺织厂从国外进口的一台剪呢机,由于光电控制装置失灵,一直未能投产。国内没有这种装置的图纸,没有必要的技术参数,只好请设备制造国派人检修。国外的三个检修人员倒是来了,但是折腾了一个星期没有修好,最后三个人把手一摊,回国去了。今年4月,正当大伙儿为这事着急的时候,没想到却出现了“一方有难,各方支援”的局面:
医疗器械厂的电工、市级劳动模范巩金渺来了;
羊毛衫厂的工程师胡书望来了;
自来水公司的电工邓福钧来了;
二轻局研究所的工程师、市级劳动模范翁金发来了;
厂外其他一些人也闻讯不请自来,为剪呢机的光电控制装置“会诊”、“治病”。
这当然并非来者的本职工作,他们完全可以不管。但是这些人不忍心国家花外汇买来的设备报废,不能坐视国家受损失而不顾,硬是要管这份“闲事”。他们明知道这是复杂的技术难题,但是他们身上长着中华男儿的硬骨头,非要设法把它攻破,为中国人争一口气不可。巩金渺他们和红旗毛纺织厂的职工携起手来,怀着对祖国一片赤诚火热的心,投入了紧张的检修活动。他们不畏艰难,互相切磋,各展所长,反复地研究,反复地设计,反复地试验。经过二十多个日日夜夜,失灵的光电控制装置终于修好;外国技术人员未能救活的剪呢机,在爱管“闲事”的中国技术人员和工人手里运转起来,开始为提高呢料质量、增加国家收入服务了。
在天津市的职工中,这种爱管“闲事”、知难而进的人不少。他们有的是自己找事做,有的参加市里的业余群众组织——天津市群众技术协作委员会的活动。
“群协”这个组织始于六十年代三年困难时期。它的成员在当时苏联撤退专家的情况下,就有那么一股子泰山压顶不弯腰的志气,解决了全市生产技术上一个个关键问题,为国家分担了困难。如今,当国家遇到新的困难的时候,他们发扬过去的好传统。市“群协”现有两千多名“老积极”。来自各个工业行业的这些能工巧匠和技术人员,一不图名,二不求利,组成焊接、电子、热处理等32个技术交流队,利用业余时间四出承揽各种技术攻关任务。如果说这个群众性的组织同三年困难时期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么其中一点是,现在它的活跃分子不仅有在职的职工,而且还有不少退休的老工人和技术人员。
史中杰是从化工企业退休的工程师,年近古稀,光是完成“群协”出的技术题目还不过瘾,又自己跑到一些工厂找活干,比不退休的人还要忙。有一天,风雪交加,女儿心疼爸爸,想用一起包饺子的办法骗住老人不要再跑工厂,但是退休工程师识破了这个“阴谋”,笑呵呵地给女儿做了解释,还是顶风冒雪跑到合成化学材料厂当“革新迷”去了。史中杰为搞成羊毛油污处理新工艺出过大力,为试制易燃蜂窝煤解决了技术难题,为帮助化工厂回收尾气、节约能源立了功,……眼看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给国家分忧排难,做点贡献,别提心里多畅快了。今年春节,“群协”的负责人拿着50元钱,作为特别奖励给送到家里,老工程师一见就生了气:“这钱我不能要,国家有困难嘛,钱不在多少,能节省出一文来,对国家建设四化也是有用的。”
从圈外站到圈内
天津市的工厂企业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胸怀宽广、可敬可爱的人呢?为什么他们乐于为国家操心出力,而很少听到他们去讲那些通常使人心烦的埋怨、指责的牢骚话?这是我们采访中产生的疑问,也是我们急于弄清的问题。
在棉纺一厂,记者看出了其中的奥妙。
那是3月24日下午,这个厂的会议室里,聚集着参加学习中央工作会议文件轮训班的一百多名党员,一位身材瘦小的女同志正在发言:“党员是党的肌体的一个细胞,党有困难,每个党员都有责任。我们不能把自己划在圈外,站在圈外指责、埋怨、发牢骚;我们应该站到圈内来,自觉地承担义务和责任,和党一起克服困难。”
话不多,却动人心扉,发人深省。会场上立刻活跃起来。
这位女党员名叫杜宗惠,是北京大学1967年的毕业生,现任本厂电动车间技术员。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的血雨腥风日子里,她只是因为对很多老干部一夜之间被打成走资派不理解,就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取消了预备党员资格,最后下放到棉纺一厂监督劳动。由于这段坎坷不平的经历,她荒废了学业,在1977年将近三十七周岁的时候才结婚,去年才分了一间小房子。过去的遭遇和现在的处境,使杜宗惠有一肚子不平之气,对社会上某些不正之风也很有意见。她埋怨过,发过牢骚,听的人也认为这是情理中事,表示理解和同情。但是,听说国家困难,听到党中央要求全体党员和全国人民同心同德战胜困难,实现经济上进一步调整、政治上进一步安定的号召,她沉思了。她在党员轮训班上的发言,就是从沉思中重新得出的看法。
“如果发牢骚能解决问题的话,咱们就都坐下来发牢骚。但这无济于事,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杜宗惠严肃地说,“那么怎么办呢?我想只能是一个做法,就是象对自己的母亲那样对待我们的党。儿女不能嫌弃自己的母亲,党员不能责怪我们的党。我们要同心同德,把党组织建设好,还要和党外的群众团结紧,一起使我们的国家摆脱困难,兴旺起来”。
杜宗惠的话,就象平静的湖面投进了石子,在棉纺一厂激起了波澜。她提出要从圈外站到圈内的问题,在许多党员、职工中引起了共鸣。是的,圈内和圈外,一字之差,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和精神境界的反映啊!
四分场第三织布车间党总支书记张宝玉,原先有过“三气”:思想政治工作不被重视,感到憋气;看到问题成堆,有怨气;一些事情难办,又产生了泄气。有半年多的时间,他对车间的事不管不问,每天办公室一坐,喝几杯水,看几版报纸,成了泄气的皮球,拍不起,踢不转,还对别人讲:“我是猪八戒割了耳朵——又轻松,又美。”现在他也不得不认真考虑:自己这样做对吗?这是站在圈内,还是圈外?
一个党员干部的责任感,使张宝玉无法平静。他想,越是国家困难、党需要的时候,越是要我们挺身而出;越是工作不好做的时候,越是要我们努力去做好工作。如果该干的工作不去干,该抓的事情不去抓,看到党和国家有难处却站在圈外消极埋怨,唉声叹气,这还算什么党员干部,这样的党员干部有什么用呢?
从这以后,人们看到张宝玉又朝气蓬勃地活跃在车间里。他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从思想政治工作入手,组织全车间六十多名党员、二百多名骨干带头,把群众性的增产节约活动搞得热气腾腾。
本报记者 于有海 朱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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