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杏园为什么能唱“新戏”？——记著名先进队临西县北杏园大队落实经济政策的过程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北杏园为什么能唱“新戏”？
——记著名先进队临西县北杏园大队落实经济政策的过程
河北省临西县北杏园大队是邢台地区有名的先进队。他们去年富上加富，人均收入由上年的170元增到310元，加上自留地和家庭副业的收入，少说也有400元。这二年，穷队翻身的较多，富队唱新戏的较少。北杏园为什么能唱新戏？为了解开这个谜，我们访问了这个大队。党支部书记刘明杰没有给介绍情况，先领着我们到地里转。边转边指着地头地边、沟坑壕沿上标明生产责任制的小木橛，兴冲冲地说：“俺们的新戏就是从插小橛橛开排的。前年在自留地上插了小橛橛，去年在责任田里插了小橛橛，今年又在闲散地上插了小橛橛。小橛橛越插，人们劲越大，家越发。”我们不禁赞叹道：“原来你们唱了一出‘新三定桩’，这出戏唱得好！”刘明杰说：“橛好插，窍难开，迈这一步好不容易哩。要不是认真学党中央的文件，解开几个思想扣子，这些小橛橛也插不起来。”
不能被“富”字蒙住眼睛
去年春天，大队党支部在讨论联产责任制的时候，产生了分歧。刘明杰没有急于下结论，他想：责任制既然能使穷队变富，是不是也能使富队再富？他就和大队长周秀华带领五个生产队的队长，到“实行责任制，一年大翻身”的威县张庄大队去求教。走进张庄地界，看哪哪新鲜。有一个老农带着孙子正在补棉苗，地头上还放着暖壶和干粮。他们凑上去搭话：“老人家，干得好傲啊！”老农把锄头往地上一杵，说：“如今党的政策好了，干得急，落得多，谁还不掏劲！”他们回到北杏园的时候，恰巧赶上收工，锄地的社员听到喇叭一响，就一窝蜂地下了工。有个小伙子离地头还有几步远，扛起锄扭头就走。党支部一班人受到很大触动，对比张庄，找到了自己这些年生产徘徊不前的根子。周秀华说：“张庄过去穷，年年来咱这儿学习，也没学富。去年，棉花产量一下子超过了咱，就是因为人家包了地，联了产，取消了大锅饭。”刘明杰说：“咱过去富，靠的是干部不贪、不沾、懂生产、肯流汗，带领群众改变了生产条件。但是，我们被‘富’字蒙住了眼，对责任制接受得慢，干活还是平均主义大锅饭，跟穷队没有两样。这正是我们的病根。”支委们七嘴八舌，越讨论越热烈，越讨论心里越亮堂。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联产责任制既是贫困队治穷的妙药，也是先进队富了再富的良方。思想一统一，很快落实了生产责任制。粮食和棉花实行了联产到劳，全奖全罚；修配厂、汽车、拖拉机、小卖部、醋厂、牲畜饲养等工副业，都实行了专业承包，包给了专业组、专业户、专业人。
嘴上冷是假 心里热是真
认真落实党的政策，干部要了解群众真正的愿望，不能只看社员一时口里怎样讲，而是要了解群众心里怎样想。刘明杰向我们介绍了他们大队放自留地的过程。
在社员大会上，党支部征求大家意见：“这几年咱队集体自留地，种得不赖，可现在有政策，允许自己种，谁要可以报名。”社员听干部是这个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过了一会儿，几个青年社员说了声“俺不要”，大伙也随声附和地说“不要就不要”！干部马上表态：“好，咱们把话说清楚，是大伙不要，可不是队里不放。”
一袋烟的功夫，社员会就散了，干部放了心，社员却动了心。有个老汉叫杨世全，“文化大革命”中收自留地、割“资本主义尾巴”时，他顶得最硬，别人的自留地都归了集体，他硬是坚持自己种了一年。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队里卡水、卡肥、卡时间，卡得实在没法种，他只好把自留地交给了集体。眼下，上头有了新精神，要放自留地，他走东家，串西家，听到不少户私下议论都想自己种。一天，他串到三队饲养棚，扳着指头跟饲养员杨连贵算开了账：自留地集体种，一分地给120斤粮食，顶多值30块钱，若是自己种经济作物，至少能收入60块。他说：“自留地集体种，队里赔着工本费，咱户里也少收入，两头都吃亏。要是放给自己种，两头都合算。”杨连贵说：“自己种好是好，就怕人家干部不要，咱要了也没好果子吃。”
群众的呼声转变了党支部原来的态度。他们说：“群众这么热心，咱不能再泼冷水了，得按群众的意愿办。”随即，又召开了社员大会。当场宣布，党支部研究决定，根据大伙要求，下放自留地，谁要谁报名。有些社员问刘明杰：“给啥地？”回答：“不给赖地。”问：“叫使水不？”回答：“叫。”问：“干部要不？”刘明杰说：“要，我带头要。”
社员们一看这回是真心放自留地，全村230户，除了一户没有耕种能力的老太太没要外，都要了。社员杨世安，全家六口人，一个半劳力。前几年挣的工刚够分口粮，分不到现金。去年，他在九分自留地里种上棉花，收入500元，责任田得奖500元。他把1，000块钱拿到家里，高兴得睡不着觉，夫妻俩你数一遍，我数一遍，一连数了三个晚上。种自留地的甜头，激起了社员们的劲头，他们高兴地说：“现在自留地才6％，就富一截子，要是再多放点，把责任田再种好点，用不了几年，人们就更富裕了。”
单靠干部能力强 不如户户有队长
前些日子，有人问这个大队的干部：“你们领导力量那么强，还搞责任制干啥？” 他们回答说：“原来俺们也有这个思想，现在才认识到，单靠干部能力强，比不上户户有队长。”他们这个思想扣是通过分析三队队长杨宝亮辞职的原因解开的。
杨宝亮原来是全村数得着的好队长。懂生产，肯流汗，计划周到，只是作风有点硬，过去断不了搞点“管、卡、罚”。1976年以前，这个队在全村数第一。粉碎“四人帮”以后，硬办法不灵了。杨宝亮心没少操，劲没少费，群众的劲头起不来，生产从上游降到下游。杨宝亮觉得自己的本事小了，不会当队长了，心里感到别扭，就辞职当了社员。
党支部一班人从杨宝亮身上看到了领导力量强与弱的辩证法。过去所谓领导力量强，主要是敢领导，懂些生产，但也有的人使“管、卡、罚”的硬办法。现在情况变了，“管、卡、罚”不能使了；干部敢领导，懂些生产，固然是强，但是，个人的智慧有限，众人的智慧无穷，比起人家搞责任制的，户户有队长，人人都操心，还是个弱。大家说：“气候变了换衣裳，政策变了变思想。只有上跟中央政策，下合群众心愿，搞好联产责任制，把大伙的劲都伸展出来才行。”认识到这个理儿，他们搞责任制更坚定了。
实行生产责任制后，干部工作顺劲，社员人人操心。去年春天，分到责任田的三队社员，在选队长时，想起了辞职的老队长杨宝亮。他们说，“宝亮虽说过去作风硬点，可是办事认真，安排生产有一套”。又选他当了队长。三队生产很快又从下游跃到上游。杨宝亮深有感触地说：“过去，这样卡，那样罚，可苗儿没有真正弄全过，虫儿没有治彻底过，庄稼没有收净过。这会儿，咋指挥咋灵，真是，人叫人动人不动，政策调动积极性啊！”
小橛橛在北杏园的大方田里，才插上了一年多，充分显示了联产责任制的强大威力，使这个先进队打破了七年徘徊，来了个“撑竿跳”。去年，粮棉双丰收。总收入由上年的37．7万元，增加到62万元。全大队多向国家交售皮棉九万斤。集体提留资金增加了8．5万元，社员分配款增加了15．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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