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起义散记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连载

南昌起义散记
王志之
八一的枪声
我在熟睡中被叫起来，团部里的情况显得异常紧张：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人们在大厅上拥挤着，都焦急地期待着新的任务。当时，远远地传来了很剧烈的枪声。人们追着团长问：
“贺龙已经干上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提前发动？”
照原定计划，是要在午夜后两点钟起义的，现在二十军方面却在半夜不到就打响了。当时，我们认为二十军是为了抢夺敌军的武器，单独提前打响了！事后才了解到：因为出现了叛徒告密，不得不提前发动。
团长打电话向师部请示以后，叫各个营立即按自己的任务发起攻击。
团长孙树成和二营长李鸣珂率领着第二营向公园内一个团的敌军后侧展开攻击。
随着紧张的号音、剧烈的枪声，团部里所有的灯光霎时熄灭了。团部外面的人声鼎沸，还能很清晰地听到李鸣珂同志不断地在大声呼喊：
“冲上去！冲呀！”
整个的南昌怒吼起来了。远近的枪声、号声和战士们的叫骂声，把几个月来闷在心头的怨声一起吐出来了。
陈守礼同志率领着教导队留下来的十几个学员同志，守卫着团本部大门。我们隐蔽在大门的石柱旁，注视着外面的战斗情况。在昏暗的月色下，可以隐约望见公园内的敌人在射击，从砖墙上发出很密的闪光。公园后门的广场上，密密的机枪声中，一阵阵的呐喊和叫骂，立刻就接上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
一会儿，团长气喘吁吁地跑回团部，给师部叫电话：
“公园里抵抗很顽强，敌人要从后门冲出来，希望快增加两挺机关枪，越快越好！”
团长打过电话，又冲出去了。
这时，我蓦然望见右侧方的街口上涌现出了黑压压的一股敌军，随着一片密密的枪声，直向团部猛扑过来。子弹打在面前的石壁上，钻起片片的砂粒迸在脸上，使我睁不开眼。当时，守卫在团部门口的十几个学员突然往后一退，我也不由自主地往石壁后一躲。
“不准退！”陈守礼同志笔直地横站在大门口，右手插在腰间，左手举起手枪向着外面连放几枪。随着他的喊声，学员们又一齐转身来向着冲到门口的敌人射击。
我很为陈守礼同志担心，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着他腰间的皮带往门侧一拖：“当心！那面还有一股敌人！”
就在这一刹那，陈守礼同志突然按着肚子坐了下去，我用尽气力把他拖开危险地带，叫两个学员抬进屋去。
正在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我听着李鸣珂同志在左侧方大声呼喊着，带着我们的队伍冲了过来，把扑向我们的一股敌人击退了。 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