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科技界巡礼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连载

美国科技界巡礼
保育钧
二、从科学基金会看科研管理
美国的科技研究，随着美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自由化传统。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生存竞争，也充分表现在研究单位之间和科学家之间。笼统地提出科研管理这个问题，谁也无法用几句话讲清楚。美国科学促进会几年前就坦率地承认，在美国，“全国性的集中统一的科学和发展的行政领导部门是不存在的”，“我们没有一个正式的全国性的科学政策，只有一些不同的重要目标，如国家安全、卫生保健、能源发展、交通运输的改进等等”。
美国的科技研究，主要在政府部门、工业企业和高等院校中进行。能源、空间、卫生、材料、环境、农业等重要领域，由政府各部门直接抓，一般都有强大的国家实验室和研究中心。近期应用和工艺技术性研究，一般由私人企业自己投资搞，政府不大直接干预。基础性、长远性的研究，管理比较松散，但政府可以通过科学基金会对这些研究施加影响，进行直接、间接的干预。
尽管政府各部门直接抓的科研项目受官僚主义的某些影响，私人企业的研究单位由于竞争和互相封锁而存在不少的重复浪费，但在这些研究单位内部，管理是十分注意效率的。就是科学基金会管理的分布在全国各地的基础性和长远性研究，看似松散，其实不然。资本主义社会尽管生活上挥霍浪费，但任何一个科学家想用政府和资本家的钱，那是很不容易的。各种类型的科研，在管理上都讲求经济效果，得不偿失的赔本买卖是决不干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科学基金会的介绍中见到一斑。
美国科学基金会设在华盛顿一条大街的一座大楼上，楼下是经营汽车和杂货的商店。基金会成立于1950年。三十多年来，该会作为协助政府管理基础研究的重要行政机构，发挥了国家干预科研的职能。许多大学和教授，以至一些出类拔萃的大学生和高中学生，从这里得到科研资助，作出了成绩；自然，也有不少人因为失去了它的资助而被迫改行、失业。
科学基金会掌握的科研经费并不多。前几年每年七八亿美元，本财政年度也只有10亿美元。它每年颁布准备资助的科研项目及其经费，涉及的内容相当广泛。就以近几年（包括今年）而论，它公开宣布直接支持天文（如黑洞、类星体）、遗传工程、激光化学、脑生理和脑神经、微观结构、地球物理（包括地震）等领域的研究。分布在各地的教授和科学家，可以根据本人的条件，自愿选择，对上述领域内的各种项目、课题，通过学校或研究所，向基金会提出申请书。因为学校或研究所要考虑自己的声誉，也想多争取一些财源，一般都积极支持教授们的申请。这种做法，使得政府花不多的钱，就把分散在各地的科学家和教授们的兴趣吸引到所要开展的科研任务上来，既动员和利用了科研力量，又不背任何“包袱”。科学家们为了获得基金会的资助，总得不断创新，力求在学术上有所建树。这在客观上又繁荣了学术思想。
基金会收到各地科学家和教授们的申请后，对所有申请项目进行初步审议淘汰，然后将初选出的申请方案，印发给全国各地同行中第一流的科学家，请他们评议。专家们根据申请项目的科学价值和申请者的现有条件，背靠背地分项打分，然后由基金会根据评议结果和现有资金作出是否资助和资助多少的决定。接受资助的科学家或教授，要按合同定期向基金会作出进展报告。基金会设项目经理，专门负责检查资助项目的执行情况。如资助的项目无进展，则撤销资助，乱用的还要追究法律责任。据介绍，近几年每年收到的资助申请都在二万份以上，经过同行评议获得批准的约一半左右。这种同行评议的过程，从收到申请到最后作出决定，一般需6—9个月的时间，紧急方案可在24小时内给予答复。可见效率不低。
研究人员在选定课题、得到资助经费之后，就要全力以赴，到一定时候，还得报告前段研究进展，提出下一步或下一年度的研究计划，申请下一阶段的经费。否则，领不到经费，科研无法进行，生活也将无着。美国的这种科研管理制度，听起来有些残酷，可从社会效果和经济效果上看，则不尽然。在这种管理制度下，科研单位和研究人员为争得资助经费，除了努力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外，还要向社会各界宣传自己的成果及其意义，这在客观上起了促进科研事业发展、向公众普及科学知识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