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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与新人——也谈社会主义新人形象问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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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08-12
第5版()
专栏:

好人与新人
——也谈社会主义新人形象问题
晓江
社会主义新人指的是哪些人?不少同志都主张不要定一个“模式”,以免将新人这个概念狭隘化。乔光朴这样叱咤风云的创业者,是新人;陆文婷这样勤劳奋发的劳动者,是新人;李铜钟这样勇于牺牲的献身者,是新人;郭立楠这样正在成长的觉醒者,也是新人……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新人,文学中的新人也应当是多种多样的。不用说,把新人混同于那种“身穿红衣裳,站在高坡上,用手指方向”的所谓“高大完美”形象,是错误的;把新人局限于某一种类型,也是片面的。这里,用得着龚自珍的一句诗:“不拘一格降人才。”唯有如此,才能避免过去那条公式化、概念化、简单化的路子,使创造新人的路子越走越宽。
然而,创造新人的路子再宽,又不能看作是宽大无边。就社会主义新人的多样性来说,它应该“不拘一格”,没有
“模式”,可凭作者任意驰骋;但是,就社会主义新人的本质特征来说,它又应该定于一“格”,有着基本属性,不允许作者随意更改。忽视前者,就没有各种各样、多采多姿的新人;忽视后者,就没有内涵一致、面目清晰的新人。其共同结果,都是削弱以至丧失社会主义新人的意义。因此,我以为,当前在注意克服将新人概念狭隘化的同时,也要注意防止将新人概念扩大化。
这一想法是由于一些同志将盘老五、陈奂生这些人物都当作社会主义新人而引起的。盘老五,无疑是一个塑造得十分生动鲜明的形象,他富于同情心和正义感,爱打抱不平,急公好义,体现着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尽管他也有粗野、鄙俗的一面,但通身闪烁的却是一种粗犷、质朴的美。特别是作者巧妙地把他安置在优美隽永的蒲水之上,用以与那个“互相折磨,互相残害”的丑恶社会现象相对照,就愈益显得他的熠熠美色了。然而,是否就可以据此说他就是社会主义新人呢?我以为不可。因为,社会主义新人有它的质的规定性,即“新”在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觉悟和品质。这种觉悟和品质,虽然也继承和容纳了劳动人民的传统美德,但其思想高度是大不相同的。比如:同情心和正义感,在劳动人民中是“古已有之”的,社会主义新人也要具备它,但它已不仅仅是来自人与人之间的一般关怀支持,而是根于共同的革命理想,因而,“同”的是革命战友之“情”,“正”的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之“义”。因此,“打抱不平”,就有了更自觉更明确的是非观念,“急公好义”,就有了更自觉更崇高的革命信念。这些,在李铜钟、冯晴岚、刘毛妹等人物身上,都是可以明显地感到的,而在盘老五身上,却是朦胧的,他的“同情心与正义感”,更多的是劳动人民身上一种纯朴美好的情操。盘老五是个好人,但不能说是新人。当然,新人首先得是好人,但好人却不全是新人。你看,《月亮湾的笑声》中的冒富大叔,多么勤劳、善良、憨厚,无疑是个好人,但是,能说他是社会主义新人吗?在他的身上,缺少社会主义的新质。这并不是贬低冒富大叔以及盘老五这些形象的意义,文学是要创造各种各样人物的,盘老五等的形象由于塑造得生动鲜明,是难能可贵的创造,但尽管如此,也不要把他们和社会主义新人混淆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不致把社会主义新人停留在一般好人好事的水平。历史地看,有许多“好事”在表面上是相同的,但其思想高度往往是不同的,有时它的思想本质甚至会完全相反。拿生活上的勤俭节约来说,这也是“自古有之”的,你可以从诚朴的劳动群众身上看到它,你也可以从革命者身上看到它,你甚至还可以从某些剥削者的身上看到它,从苦行僧身上看到它,但他们有的是被剥削阶级煎迫得不得不“衣不蔽体,食不充饥”,有的则是真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艰苦奋斗意志的体现,有的却是毫无意义的“自我表现”,有的竟是贪得无厌的悭吝。这里,思想阶梯有高低,思想本质有殊异,是不可“一锅煮”的。因此,新人的“好事”,一定要置于社会主义理想光辉的照耀之下。这样的好人既有社会主义时代属性,也有无产阶级属性,从而真正成了“新人”了(他们在不同时期,还应有不同的特殊表现)。也只有这样的新人,才能如邓小平同志所指出的,更好地“表现时代前进的要求和历史发展的趋势”,更好地发挥文学的团结、教育人民的作用。
至于陈奂生,当然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人物形象。它显示了象陈奂生这样的农民,过去除了沉重的劳动以外,没有任何象样的精神生活,三中全会以后,随着经济生活的改善,他再也不能安于
“等于没有这个人”的那样处境,用他那独特的,带有阿Q气的方式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寻求精神上的满足。这是一个在新形势下赢得新的历史命运的老农民形象,有着深刻的历史内涵。应该说,他是出生在八十年代的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的人物形象,但他仍不是一个社会主义新人形象。这是因为,尽管他身上铭刻着新时期的印记,在时代的潮流冲击下,精神境界也正在觉醒,但整个说来,他还是背着沉重的历史负担,用着小农的眼光来迎接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即使在他“转业”以后,也还未突破这一境界。我们赞赏这个形象内涵深广,但不必拔高它的本质属性。须知各种各样人物只要塑造得生动深刻,都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自己的时代的。正如阿Q可以反映辛亥革命那个时代一样,带有阿Q气的陈奂生也可以反映今天的时代。但也正如阿Q不是他那个时代的新人一样(尽管他也要求革命),我们也不必把陈奂生当作社会主义时代的新人(尽管他也有某种觉醒)。社会主义新人,一定要在信念、思想、感情、道德、情操方面,焕发出一种社会主义光彩,给人以一股激励力量,犹如我们在结识乔光朴、冯晴岚等人物以后所感受的;而陈奂生由于旧传统因袭较重,在这方面显然是略逊一筹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社会主义新人不能有一点旧思想旧意识的杂质。我们当前处在新旧交替、除旧布新的时代,新的灵魂都脱胎于旧的躯壳,纯而又纯的人是不存在的。问题是新人要让“新”占主导地位。如果把新人和一般好人混同起来,那就会失去应有的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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