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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三次南行——老作家艾芜深入生活随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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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08-22
第8版()
专栏:

他第三次南行
——老作家艾芜深入生活随想
阎纲
今年春天,得悉老作家艾芜毅然南行的消息;不久前,又在六、七两期的《边疆文艺》上读到冯永祺同志记述艾芜同志这次旅行的生动文字。老骥千里,老兵新传,听来委实感人。
半个世纪前,艾芜同志初次南行,写了《南行记》;二次南行,写了《南行记续篇》;现在,他第三次南行,相信有南行新作问世。
这不能算作轻松的旅行。不是坐旅游车,更不是坐飞机,常常要靠两条腿,50天行期,行程几千里;每天工作不下十小时,此外还要挤时间读书。对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来说,这样的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到底为了什么?
艾芜同志几十年风尘,由家乡新繁而成都,由成都而昆明,而克钦,而仰光,而新加坡,而香港,而厦门,而上海,而武汉,而桂林,而重庆,而鞍山,而云南边地,而北京,而大庆,后又回四川。上过学,逃过婚,做过杂役,当过马店伙计,给和尚煮过饭,做过报馆校对、小学教师、副刊编辑,坐过牢,在工人区发展过工人文艺通讯员,参加过土改,到鞍钢、大庆体验过生活,二次南行到边地,搞过“四清”运动,十年动乱时也当过“牛鬼蛇神”,蹲过监狱。他曾数次出国访问。半个多世纪以来,他已经成为生活素材的富翁。他不愁没有东西可写,可以安静地度过古稀之年。现在他竟第三次打起背包,勾紧鞋袜,象当年小伙子那样上路了——到滇西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老朋友,为了新相识,为了那里的人民,也为了写作。艾芜以写作为己任,特别注重表现新的群众、新的生活,不知老之将至。他说:“文艺工作者热爱生活,首先要热爱建设四个现代化的生活,要在四个现代化中努力探索,找寻新的人、新的事、新的精神,表现在文艺作品中。”因此,这次南行,他的采访重点是了解党的三中全会以来滇西农村各民族生活的变化,尤其要了解参加四化建设的人的灵魂。他的追求何等高!责任心何等强!精神何等可嘉!
四年多来,我们的作家无愧于历史,无愧于人民,他们将人世间的真情真貌诉诸读者,让人们实事求是地思考国家民族的前途,一步一个脚印地从事四化建设。文学的飞速发展,必将以思想之解放和描写之真实载入史册。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谁也抹煞不了。
有成绩,也有缺点;有巨大的成绩,也有不小的缺点。早在1942年的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毛泽东同志就劝导文学家们说,读者们不需要再听那些早已听厌了的老故事,他们希望作家告诉他们“新的人物,新的世界”。我们现在告诉读者们新的故事、新的人物和新的世界,不是显得太少太少了吗?
对一般作者说来,老故事当然还可以写,但要深化,最忌捉襟见肘。新故事、新人物,读者欢迎,时代需要,可叹囊中惭愧,口中慷慨又有何用?广大读者是文学艺术的权威评定者,他们对作品中为掩盖内容贫乏而煞费苦心的编造,开始有所觉察,并产生厌倦之感。近来,我读了一些新作,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不仅青年作家,中年作家中也有此类现象发生。
人们之于文艺,既不喜欢生活原型的单纯模仿,也不喜欢海市蜃楼般的“天才”臆造;归根结蒂,人们欢迎货真价实的艺术珍品,泥土里长出的奇花异卉。安泰力大无比,因为站在大地上,大地是他的母亲;一旦离开母亲,他顷刻变成败兵之将。我们作者们要脚踏实地,还是悬在半空?
周立波东北土改,始作《暴风骤雨》;赵树理长治办社,厥有《三里湾》;柳青皇甫十四年,《创业史》新成;罗杨缧绁,乃著《红岩》。长期地在生活中打滚,痛苦地磨练自己,熟悉各种人,未必能写出好作品;腹内空空而又不愿到生活中去,孤陋寡闻,异想天开,则必定写不出好作品。
工人作家蒋子龙,近年的创作斐然有成,重要原因之一,是他始终依傍在大地“母亲”的怀里。他说,离开工厂两个月就想得难受。“我在这个工厂里呆了二十多年,工厂的历史和工厂的干部、工人,在我脑子里都是活的,而且都是形象的,具体的。我用半天所了解到的东西,一个专程来采访的作家半个月也得不到。作家的生活是靠经常不断地观察和研究,不是偶然碰上的。典型是作家的心长期埋在土壤里所得到的结果。”——说得好极了,总之一句话:局外人永远成不了大作家。
艾芜同志第三次南行,给作家们以深刻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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