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堤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修堤
郭仁之
胜利
第二天上工时，小李扛着识字牌，上面写着拳头大的粉笔字：
“生产长期事，拚命害身体，肯干加技术，千万别突击。”
今天担土，可不同昨天了。你换我、我换你，马志勇总让小李干轻活、少干，自己干重活、多干。这使小李不好意思起来，就一个劲儿抢着担。马志勇亲切地说：“咱们劲大的多担，劲小的多锄，分工合作都是一个样，别闹‘平均’。”小李听着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激。
“嘿，同志们，别着急，稳扎稳打向前进。”指导员站在高岗上象唱快板似的高声喊。
“对，向前进！”大家响亮的回音。
“喂！你们看，咱们连长是三等残废，还干的那么凶。”
“好哇，干呀！”
休息号响后，克成放下担子又拿起锨来。别人说：“息息吧，克成，缓缓劲！”
“行，再几锨筐就装满了。要不，开工时担土的还得等着。”
“喂，同志们喝水吧，绿豆汤。”炊事员老吴边喊边放下担子，一窜就上了六班的土坑里：“好！六班真是棒，来，我来挑这几筐。”说着就行动起来。
“息息吧老吴，你们够累了。”大家关心地劝阻。
“怎么也没你们累呀！”还是一鼓劲的担。
“人家老吴打算争模范呢。”五班的小王子俏皮地说。
“进步计划上有那么一条……。”老吴笑着说。
大家喝着水，不用召集，都三一群五一伙的凑在一块开起技术讨论会来。克成象有什么新发现似的说：“咱们以后在每段开始时，筐里多装些土，走快点；要一爬坡就少装些。”
“同意，我说咱们倒土时别倒扒筐（不合乎工程要求的倒土法），要按工程要求，想法把堤打得更结实。”
“对，对。”马志勇的意见大家一致通过了。
会开完了。马志勇看看还不开工，就掏出识字本，嘴念、手动，学习今早上小李教给他的三个生字。
开工号响了，大家一蹦一跳的进入了战斗。
这样，土坑一天比一天深大，堤一天比一天高。六班在三天内完成了五天的工程。他们由头一天每人平均两方多土提高到六方半（土方数）。
指导员给全连介绍了六班开始怎样犯拚命主义，后来怎样走群众路线，怎样想办法改进技术、实行互助的情形。大家发出雷般的吼声：“向六班看齐。”
但六班并没有因胜利而骄傲，大家一个心：“更要努力，更要虚心，肯干加技术，只许让它（土方数）长不让它掉。”
慰劳
往来行路的人们踏上了已被解放军修得整齐、平坦、牢固的堤时，欢喜而感激的心象要跳出来似的。
村子里的人们为了表示他们对自己军队的心意，分推村主席和几位代表拿着鸡蛋、纸烟等到指挥部来慰劳。但指挥部的同志再三不收。一位代表——头发斑白的老大娘带气说：“不收也得收，这是全村老百姓的意见，俺们可不能推翻呀！”她喘了口气又很感激地说：“那天我走到堤上去，看到同志们那个劲儿，老百姓真比不了。同志们担着土还不断地喊：‘看麦苗，别踩了。’下了工，那么累也不闲着，还给俺们挑水、铡草，星期日还给锄地……。同志们的好处真是说不完……。东西不多，是俺们一点心意，不管怎么样，你们得收下。”
指挥部的同志没法，只得收下了。临走时，村主席伸出他那黑而结实的劳动的手，紧握住指挥部同志的手，笑眯眯地说：“战争的时候，你们拿着枪杆子替老百姓打仗。胜利了，你们又参加大生产给老百姓打堤。你们真是毛主席领导的人民的好军队。”
（续完）
一九五○年六月十五日于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