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自然多多提供财富——对张家口地区坝上发展畜牧业的一些看法优越的自然条件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工作研究

让大自然多多提供财富
——对张家口地区坝上发展畜牧业的一些看法优越的自然条件
河北省张家口地区坝上，人口约100万，面积1．38万平方公里。土地辽阔，牧草丰茂，往昔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畜牧区。康保县屯垦公社五棚大队的社员，不久前曾经大体算过一笔帐：一亩粮食收入23元，扣除成本，纯收入10元左右；一亩林（十年以后）收入600元，扣除成本，纯收入300元；一只羊一年收入40元，除去成本，纯收入15元左右，还可肥一亩田。他们说：“坝上要富，狠抓畜牧”。
为什么这里的农、牧业经济收入差别如此悬殊？与这里的自然条件有关。坝上是蒙古高原的一部分，地处内蒙古自治区锡林浩特草原的南缘，地势较高，没有河流，只有些小河汊和淖泊。这样的地理形势，决定了它的气候特点：一、气温低、无霜期短。人们常说这里“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二、风多、沙多。群众说：“一年一场风，年初到年终。”三、干旱、雨少。粮食生产，受土壤、水分、日照等因素的限制，长期低而不稳。风沙、寒冻、干旱对牧草生长影响不大，野生青草适应本地的条件。好草地可亩产青干草300至500斤，三、四亩草可养一只羊，人工牧草一亩多即可养羊一只。养羊用劳力少，工本少，收效快，收益大，所产的肉、皮、毛比种粮食的产值和收入大得多。种豆科牧草还可以增加土壤肥力。
这里的天然游牧条件，不必远溯。清朝封赏王公大臣的16处牧场，有5处在坝上，沽源县至今还可找到御马草滩。抗日战争期间，八路军在察北建立过精锐的骑兵，曾是我军骑兵主力部队之一。坝上的役畜、牛羊肉、皮、毛、奶，曾大量供应京、津、河北等地。还有优良的畜群基础，“张北马”能拉善跑；“草原红牛”乳肉兼用；“细毛羊”的羊毛产量高，纤维长。张家口素有“皮都”之称，既是畜产品的集散地，又是皮毛加工的传统城市。
多年的经验教训
发展坝上的经济，本应根据当地自然条件，因地制宜，以发展畜牧业为主，让大自然提供更多的财富。但是，长期以来，在“左”的思想指导下，坝上曾三次盲目开滩种粮，使草原面积显著减少，自然生态平衡遭到破坏，给畜牧业发展带来严重危害。坝上原有1，100万亩草原面积，可利用的草滩有560万亩。解放初，万亩以上草滩有28片，有的有几十万亩，如富翁滩、白庙滩、营盘滩等等，而且牧草生长旺盛。据1980年的统计，草原减少到340万亩，可以利用的好草滩只有180万亩。草原覆盖率原来占40％，如今只有15％多。
由于草原减少，载畜量超负荷，畜牧业受到严重影响。以张北县为例，过去五亩地负担一只羊，而今七分地负担一只羊。以往放牧，牛走一步，用舌头卷几口草，现在牛走几步才能啃一口草。草原无法轮歇，牧草退化，草质变劣。每亩产草量由四、五百斤降到百斤左右。草势不好，牲畜的营养不足，不易长膘。坝上大牲畜存栏数，五十年代递增率为3．5％，六十年代为1．1％，七十年代已降为0．2％。六十年代时每年提供菜牛5，900头，菜羊5．6万只；七十年代每年提供菜牛3，900头，菜羊4．5万只。这就造成耕畜紧张，牛羊肉缺少，皮革制品不足。同时因土壤碱化、沙化，地力下降，已出现盐碱地70万亩。生态平衡被破坏，气候变劣，每年大风日数由过去的56天增为64天；沙暴日数由13天增至16天。土壤肥力也急剧下降。
总结多年以来的经验教训，坝上地区再也不能走盲目开荒，破坏草原的路了。这里长期来受“左”的影响，大搞一边（左）倒、一刀切，一阵风，造成了严重的危害。口外的三宗宝：莜麦面、山药蛋、大皮袄，也给挤跑了。但是，有的领导同志较长时间对此并无认识，没有摆脱“左”的束缚。一些基层干部和科学技术人员，曾提出过很好的建设性意见，并没有得到采纳和重视。他们希望有关领导机关应当尊重客观自然规律和经济规律，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把建设草原、保护草原发展畜牧业，放在重要地位。
有效的措施
经过畜牧、外贸等单位和地方有关部门的考察，现已确定坝上为我国畜产品外贸出口基地之一。怎样名副其实地发挥基地作用，使当地人民富裕起来？综合各方面的意见，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应保护好现有草原，恢复和建设新的草场，将种植业渐渐转移到发展畜牧业方面来。要逐步将有水利条件，肥力高的土地建成稳产高产田，其余大部分耕地实行粮草轮作，既种草养畜，又肥田种粮。农民说：“种地种压青，出门背月饼。”这是经过多年总结出的种地、养地、提高粮食产量的好办法。逐年退耕还牧，建成永久的人工牧草基地，恢复和扩大草原面积。农业部畜牧总局已拨专款给沽源县支持建设草原，到1980年底已种草28万多亩。沽源种牛场原来缺草，缺粮，经过逐年退耕还牧，扩大了12，100亩人工草场，饲草增长得快，牛增加2．16倍，羊增加1．6倍，而今粮食基本自给，饲草有余，生活有了盈余。
二、调整畜牧业内部布局，改变畜群结构，加大母畜比重，提高繁殖、出栏和商品率。以往“猪为六畜之首”，养猪有奖有补贴，养牛羊则没有这些奖励。坝上三十年间，猪增长8倍，羊只增加2倍，牛、马等大牲畜增加1倍。这种状况应该改变，要大力发展食草牲畜。目前还不能单纯追求头数，应在牲畜质量上下功夫，给恢复草原留有时间，为今后的发展打下基础。大牲畜繁殖周期长，繁殖率低，近期不容易有很快发展。畜牧专家们主张从养羊起步，羊易饲养、繁殖率高，适应性强，又可以充分利用农村辅助劳力。
三、放宽政策，加强领导。从康保县畜牧业发展的曲线形势，可以清楚地看出政策的威力：1949年到1955年为兴旺时期：那时有150万亩草滩，政府年年发布布告，严禁开滩，保护草原，违者依法论处。产草量多质好，载畜合理，每头牲畜单位平均16亩草地。1949年3万多只羊，两万头大牲畜，到1955年发展到19万只羊，6万头大牲畜。1956年到1976年为停滞下降期：“以粮为纲”，开垦草滩，限制私人养畜，大牲畜锐减，集体羊只有8万只，私人养羊几乎绝迹。三中全会后为恢复发展期：1980年养羊达13．5万只，大牲畜5万头。这几年实行各种形式的责任制，集体养羊同社员利益挂钩。责任制主要有：队有户养，产羔分成；队有户养，四定一奖；专业户和一家班等。此外，鼓励社员个人养牲畜，划定饲料地，国家和集体积极帮助社员解决养牲畜的资金、畜源、防疫灭病、放牧、饲料、建圈等具体困难。现在尚义、张北等县社员户养羊已占总羊数的一半多。
四、防疫灭病，科学养畜。坝上约有上千名畜牧业专业骨干技术力量，有健全的防疫、兽医机构，各县设有草原工作站、良种场、配种站，还有几处条件很好的国营牧场。关键是如何认识科学技术对发展畜牧的重要性，充分发挥科研单位和技术人才的力量，制订规划，加强畜牧业科研措施。
坝上比起其它边远地区的草原面积虽小，但靠近京、津等城市，张家口又有铁路可通，这是将坝上建设成现代化畜牧业基地和皮毛加工区的无比优越的条件。只要明确了经济发展方向，充分利用自然资源，按照客观规律办事情，这里的生产发展将是大有希望的。
本报记者 齐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