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波士顿博物馆美国名画原作展》有感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看《波士顿博物馆美国名画原作展》有感
金维诺
美国的绘画艺术，对于中国观众来说并不是陌生的。象具有强烈东方影响的惠斯勒，技巧熟练、风格典雅的萨金特，画面显得宁静孤寂的霍珀，作品富有战斗气息的肯特，都以他们的不同风格在中国读者中留有深刻印象。甚至在形式与色彩上不断进行新的探索的波洛克等人的作品，也早引起我国画家的注意。但过去往往只是把他们作为欧、美近代著名画家去认识的；现在通过在北京举行的《波士顿博物馆美国名画原作展》，使我们对美国艺术的发展和这些画家承前启后的作用获得比较具体的认识。
美国的画家，不论是初期的移民画家，还是本土成长的画家，虽然都接受了欧洲艺术的传统和影响，但是长期受生活的孕育和本地风土习俗的熏陶，使他们不同程度地在作品中体现了特有的气质。这种气质不只是因为作品所表现的内容、人物、景色具有本土的特性，还由于作品表现了本土人民的审美意识与感情因素。因此，在世界艺术的交流中，美国绘画具有自己独立的特色。这不论是早期的肖像画，还是后来的风景画和社会风俗画，都显示出了这一点。十八世纪本土出生的肖像画家科普利、斯图尔特等人，在作品中不只注意描绘那些标志着人物身份、社会地位的服饰，而更注意刻画人物的性格特征，善于把握人物瞬间的细微表情变化。十九世纪的风景画家科尔、达里、杜兰德、英尼斯等人也在表现美洲原野的画面中透露着浓厚的乡土气息。霍默则是把他对人民的感情、对祖国山河的迷恋熔铸在作品里。艺术是人民智慧的结晶，同时艺术也是时代的镜子。我们从美国绘画展览既了解了美国艺术的发展道路，也加深了对美国人民与社会的了解。
当我在中国美术馆里，再一次看到这些美国艺术珍品时，不能不联想到波士顿博物馆的朋友们为此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去年冬天我到波士顿访问的时候，博物馆的专家们正在为这次展出进行精心挑选。他们为了通过有限的画幅能反映整个美国绘画发展的概貌，要求挑选的作品既能代表各时期的艺术水平，又要能体现出美国油画的艺术特色。为了照顾到中国观众的兴趣和欣赏习惯，他们特别为挑选现代作品，进行了试展。抽象主义等现代流派的绘画是美国画坛实际存在的一种艺术潮流，没有这一部分就不能呈现美国绘画发展的全貌。为了使中国观众理解这一艺术现象，美国朋友煞费苦心地企图选一些有东方艺术影响或与之相接近的作品，来弥合在艺术鉴赏方面的差距。这些措施，体现了博物馆专家为沟通中美人民间的艺术交流的友好愿望。
同时，我也联想到美国一些博物馆为保存本国艺术品所进行的巨大工作。美国油画比欧洲发展较迟，一开始本国作品并不太引起重视。当各博物馆争购欧洲名著的时候，有见识的收藏家就已注意到本国作品的收集，经过长期积累，才使一部分博物馆具有丰富的本国油画珍藏，得以系统地展现美国绘画艺术发展的面貌。这是艺术家的幸运，也是社会的幸运。
油画在中国的发展时间也不长，但是同样经历了接受各种不同影响，而又逐步形成自己的特色的过程。因此我们也需要有专门的博物馆来及时做收集整理工作。在这一点上，波士顿博物馆的经验是值得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