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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得了解放的朝鲜农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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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8-29
第4版()
专栏:朝鲜通讯

  获得了解放的朝鲜农民
本报特派朝鲜战地记者 李庄
八月的朝鲜京畿道的农村中,充溢着一片欢乐的、新生的气象。美国人被打跑了,李承晚被打倒了,土地改革完成了,应时的夏雨又落透了。真是双喜临门,锦上添花。
欢乐和友谊
十五日下午,我们到了高阳郡(县)的葛岘里(村)。此村山环水抱,林木繁茂,风景十分秀丽。村口高搭松枝牌坊,牌坊上挂着庆祝“八、一五”,庆祝高阳解放与庆祝土地改革胜利完成的标语。
夕阳傍山的时候,我们遇到一队农民,打着锣鼓,吹着喇叭,在一个小坪上跳舞。长着胡子的老农也参加了跳舞的行列。他们摇幌着手中的手巾和草帽,有时单个人跳,有时三、四个人抱在一起。他们汗流满面。不断喊着“交踏”(意即“真好”),手舞足蹈。
跳得累了,大家坐下来。村干部起来讲话,一个座谈会开始了。干部说到“八、一五”前后农民的生活状况,会场鸦雀无声。人们显然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干部说到打败美国人、李承晚和土地改革的胜利,农民们用粗大的声音喊道:“阿尔索”、“阿尔索”(意即不错、不错)。最后,干部谈到朝鲜的爱国统一战争就要完全胜利,世界的民主国家和爱好和平的人民——特别是伟大的苏联和近五万万人口的新兴中国,是完全站在朝鲜人民方面的——农民们立刻兴奋起来了。他们狂呼“交踏”,用尽气力鼓掌。一个中年人突然起立,唱着笑着,跳起舞来。
我们告别农民,走向另一村庄,行约半里许,里人民委员长(村长)赶了来,坚持要我们回去喝酒。他说:“中国朋友来了,不能白白的回去。过去,我们村里也来过外国人:日本人、美国人,他们总是欺侮我们。现在来了好朋友,一定要喝一杯。”他再三追问我们是否同意,直到得着肯定的答复,方才放心。他这几句简单的具有强烈热力的话语,电一样地流贯我的全身。国际主义的新时代,已经到达新解放的朝鲜农村了。这些可爱的农民,他们对于自己的国际朋友,是如此多情而且诚恳。作为一个光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在我们友邦的朝鲜农村中,我体味到无上的友情和温暖。谢谢他们。
农民们端来自酿的黄酒,和典型的朝鲜农村的酒菜:一盘干乌贼,一碗放了辣椒的咸黄瓜,一盘青辣椒,一碗辣椒酱,一盘蒜瓣。大家用大杯互相敬酒。借着翻译的帮助,大家兴奋地谈着笑着。
吃酒中间,我和雇农全应天谈话。他是刚才跳舞的积极分子之一。他今年五十六岁,胡子已经花白了。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儿媳(二儿子被日寇征兵拉走了,八年没有音息。二儿媳还在忠心地等待着自己的丈夫),一个孙子。但是没有一分土地,他说:“我们一家子都给人家作工,有就吃,没有就不吃。大米,人家田里种的很多,我们饭碗里没有见过。”他是一个典型的老实的农民,当我们问他“为什么现在有了土地”的时候,他沉吟半晌,笑着说:“民主政策从北部发展过来了,我们拿着这个政策,打跑美国人、李承晚混蛋和地主阶级。这是金(日成)将军的好法子。”全应天家分了一千七百坪(每坪等于一海克脱的三千分之一)土地,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菜园,三分之二是水田和旱地。临别时候,全应天和我们再三握手,诚挚地说:“同志,你看今年的稻子有多好!秋天你再来,我们杀两只鸡请你。”
葛岘里窄狭的村路上,浮荡着一股酒香。“八、一五”是朝鲜最大的节日。但是,在李承晚统治时代,人民却不能庆祝这个节日。李承晚考虑得太周到,他害怕人民庆祝“八、一五”时,会联想到击败日本的苏联,因此,下令禁止举行任何仪式。那时候人民只能闷在嘴上,记在心里。今天,农民们在一切方面都解放了,人们自由自在,家家吃酒,共贺胜利。我们谈话时,美国飞机不断在天空盘旋,向和平农村肆虐。朝鲜农民的态度是怎么样呢?一个中年汉子说:“你在天上轰炸扫射,我在地上敲锣打鼓。”在农民的伟大深厚的力量面前,美国飞机显得这样渺小无力。
佛光里两农民
高阳郡佛光里是个由二百六十七户农家组成的中等村庄。土改前,全村没有一户地主,因此,在土改中只没收了四万二千零三十四坪土地。其中从李承晚傀儡政府手中没收者为三万四千三百零八坪,从反动的公司会社手中没收者为四千八百二十六坪,从反动学校手中没收者为二千九百坪。日寇侵据朝鲜时,组成“东洋拓殖会社”,从朝鲜农民手中强夺了三十余万町步土地(三千坪为一町步,每町步等于一海克脱)。美国人和李承晚“接收”了这些土地,组成“新韩公司”,继续出租以剥削农民。这是朝鲜土地改革中没收土地的主要对象。其次,美国人和李承晚匪帮的官僚、政客组织了许多会社、公司,还开办了一些学校,利用商业和教育机关的名义,兼并土地,高价出租。在土地改革中,这些土地也无条件没收。佛光里的土地情况,代表着没有地主的朝鲜农村的典型。
在这种情况下,朝鲜农民的生活是十分痛苦的。我和贫农赵钲龙作了三小时的谈话,问他在李承晚统治时期,有些什么负担。他说,他是一个血统贫农,过去租种“东洋拓殖会社”八百坪土地,两辈子都是少吃缺穿。“八、一五”后,他还是种着这八百坪土地,只是地主换成美国人和李承晚罢了。这八百坪土地,去年收获七石稻谷,交了三石地租。另外,还出了三千元地税,九百元家屋税,四千五百元所得税,二千四百元警察支署后援费,二千四百元保卫团后援费,五千元学校后援费。还有三种稀奇的负担:一种是李承晚赴美国的旅费,他负担了七百元;一种是保卫团补贴费,伪政府让他参加反动的保卫团,不愿参加,因此每月出二百元补贴费了事,一年共二千四百元;还有一种是进城拉粪时,守门的警察强迫购买的公债券费。去年他拉粪十次,就买了十张公债券,共五千元。以上合计二万六千三百元,去年白米每斗一千二百元,这些杂税共合白米两石二斗。折稻谷三石七斗。也就是说,赵钲龙忙碌一年,除了交租纳税之外,只剩下三斗谷子。
在这次土地改革中,赵钲龙分了八百坪土地,就是他租种了多少年的那八百坪。转眼之间,他由土地的奴隶变成了土地的主人。那种快乐的心情,参加过我国土地改革的同志都会晓得的。他喋喋不休地说:“中国同志,你看我有了土地了;我们现在是真好啊!”
中午十二时,我们和里农民同盟委员长(相当我国的村农会主席)金兴山谈话。这时他还没有吃早饭,因为工作太忙了。他是一位血统贫农,全村闻名的老贫人。我们问他:“为什么农民们选你当委员长呢?”他想了一想,说:“我看有三条:第一,我种地勤劳;第二、思想好;第三、办事情负责任。”朝鲜农民的性格十分爽朗,他就这么率直而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优点。我们事后问了几个农民,他们都说:“一点不错。”
金兴山说:“我们的世道好转了。人民军来到高阳,立时下了一场透雨。接着就办土地改革。你看,我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了。”谈起解放以前的生活,他也同样地给自己叙述了一篇苦难账,赵钲龙所出的租税,他是样样都有。只是还增添了一个稀有的项目,警察支署腌白咸菜,他被迫出了五捆白菜,五捆萝卜。最后,他作结论似地说:“以前,生活困难,生不如死。以后,人们生活得就有意思了。”
朝鲜农民过去贫而嗜饮,显示出一种对生活绝望的情绪。金兴山说,这种情形就要改变了。因为,“人们都分了土地,以后捐税又有减少,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谁还能自暴自弃呢?”他说,农民同盟目前的主要工作之一,是组织农民识字班,参加者十分踊跃。“这就是农民生活希望提高的一个例子。”
民主部落
力村里坐落在群山之间的小盆地中。全村一百四十户,七百三十三人,由三个小庄组成。盆地中央是一片稻田,早稻的硕穗低垂,看来是一个丰收年景。盆地南侧有一个巨大的莲池,荷花映照,分外鲜明。山坡上种着各种杂谷。我国华北习见的庄稼,这里应有尽有。只是成亩种植的辣椒,是在华北少见的。绿色的山野中,星星点点地散布着穿着白色服装的男女农民,正在紧张地刈草。这时,美国侵略军的B二九不断掠过晴空,搅乱了和平宁静的空气,时时传来罪恶的爆炸声。
力村里是个有名的“民主部落”(意即革命工作素有基础的村庄,男女农民的政治认识特别高)。村农会干部金幸星对我说,“中国同志,你看美国飞机有多可恶!朝鲜的事情应由朝鲜人自己解决,干你美国人什么事?现在美国军队来了,我们要打垮它。”这个一百四十户人家的村庄,解放以后,已有七十三个青壮农民参加了义勇军,平均两户一个人,真不愧为“民主部落”。
力村在一九四六年,成立了劳动党支部。此后,一直对李承晚匪帮坚持着英勇的斗争。一九四七年三月十五日,反动派纠集了一批流氓,打着“大韩建国青年会”的旗帜,以棍棒木石袭击此村,全村男女老幼起而抵抗。伪警察赶来支援流氓,捕走五个农民。一九四八年,李承晚实行非法的单选举,力村里的农民们想尽各种方法逃避,并无一人参加。同年八月二十二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举行最高议会选举,农民们秘密签名盖章,把票送到平壤。他们想出一种有效的破坏匪帮反革命秩序的办法:几个人分别爬到山头上,同时放起烟火,其他村庄看见一村火起,也都放起火来。这叫“烽火”,是朝鲜的传统习惯,原是发生重大事变的警号。匪帮军警看见火起,一定全体出动大忙特忙,结果一无所获。
农民们坚持着艰苦的斗争,直到这次最后的解放。由于全村十分团结,敌人对它也无妙法。解放以后,他们的斗争锋芒转向支援前线,七十三个青壮年参加了义勇军。现在,战线已经推向遥远的南方,土地改革已经圆满完成。而在透雨之后,紧张的刈草季节来到了。农民们总是忙碌的,力村街上没有闲人,他们都到田里去了。我在满水的稻田中去看男女农民,他(她)们挥着满头大汗,笑着问我:“中国同志,你看我们好吧?”是的,他们是好的,他们和我们祖国的人民一样,他们已经胜利,已经获得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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