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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的歧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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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11-04
第5版()
专栏:报刊文摘

  创作的歧路
李竹君
写过《“歌德”与“缺德”》的李剑同志,近两年来,写了一些小说。和他的那种宣言正相反,他的小说表现了有害的倾向。其中的《醉入花丛》(载《湛江文艺》80年第6期)、《竞折腰》(载《河北文学》81 年第2期)、《女儿桥》(载《芳草》81年第2期)、《古堡女神》(载《鹿鸣》80年第5期)和《花间留晚照》(载《滇池》80年第5期)所反映出来的错误倾向,尤为突出。
最近,一些同志从爱护的愿望出发,对他的作品提出一些善意的批评意见。不料,李剑同志根本不予接受,反而振振有词地发表了一大通“创作经验”和“创作理论”(见《文汇月刊》1981 年第8期)。对别人的批评不同意,进行反批评,这当然是正常现象。但是,如果连自己最明显的缺点和错误也不承认,反而文过饰非、强词夺理地掩盖它,那就违背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起码要求了。
李剑同志的作品,主要写两类生活:十年内乱时期的社会阴暗面和粉碎“四人帮”之后社会生活中存在的弊病。批判生活中的阴暗面,是必要的,问题在于怎么写。作者说:“任何人在表现生活时,都或明或暗地在评述生活。我是人,我有感情。对作品中的人和事,我自然地在字里行间表现着自己的情绪”。这话并不错,问题是作者怎样“评述生活”,又表现了什么样的情绪,让我们看看作品吧。
《醉入花丛》写的是一个在串联中掉队的女红卫兵,夜宿于一个单身汉雇农家,受到奸污并和这个雇农结了婚,继而被树为“扎根农村”的典型广为宣传,以后又被地委书记奸污,受到百般凌辱。
《竞折腰》写的是某知青农场在围海造田、向“九大”献礼过程中发生的一场数百人死亡的大悲剧。这两篇东西都用相当集中的笔墨,把生活的悲剧和
“最高指示”莫名其妙地联系起来。《醉入花丛》中的女红卫兵叶丽在那个“雇农”企图奸污她时,虽然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恐惧,却毫不反抗,反而马上想起了“最高指示”:
“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若是否认他们,便是否认革命;若是打击他们,便是打击革命!”最高指示使她的灵魂深处爆发了革命:“贫下中农的痛苦,就是我们的痛苦;贫下中农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要狠斗私字一闪念,急贫下中农之所急!”
十分清楚,这样的描写无非要告诉人们,是这些“最高指示”本身,给叶丽带来了悲剧。类似的描写同样出现在小说《竞折腰》中。今朝农场向“九大”献礼的一切荒唐举动,都是“最新指示在鼓舞战斗”。“毛主席说了,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为了向九大献礼,我们要十万火急,全力以赴。”“每逢最新最高指示传来,大家就涌入海边,面向东方,欢呼,跳跃,万寿无疆的口号响遏行云。”作者的意图,是要批判个人崇拜造成的恶果么?作品告诉人们的决不是这样。按照作品描写的逻辑,女红卫兵所以被奸污,几百名知识青年所以葬身海底,都是由于“最高指示”的坑害,而不是其它。这里的描写不仅是完全不真实的,而且把毛泽东思想描写成了罪恶的渊薮。我们批判个人崇拜,是批判林彪、“四人帮”对毛泽东同志的神化,决不是批判毛泽东思想本身。这些描写既没有对林彪、“四人帮”一伙的揭露,也不是实事求是地批评人民内部的错误,而是对毛泽东同志的言论不加分析地进行歪曲嘲弄,把它描写为生活悲剧的根源。这就从根本上曲解了历史,在政治上更是完全错误的。
李剑同志的作品中还充斥着相当浓郁的阴暗情绪。不论十年内乱时期还是粉碎“四人帮”之后的新时期,生活都被描绘得一片阴沉。小说《古堡女神》和《花间留晚照》分别写了两个女青年,一个由于画一幅维纳斯像,一个由于得罪了某领导的夫人,都受到各种不应有的诬陷和人身攻击。从工作单位的领导到周围同志,包括她们的亲人在内,竟然没有一个人理解她们,更谈不上支持和帮助,最后,一个服毒,一个跳崖,双双自杀身死,而这一切又偏偏发生在粉碎“四人帮”之后的当今社会。不是说,当今的生活中就没有阴暗面了。但是在作者的笔下,生活中竟然没有任何光明、积极的因素,即使有,也描写得注定要毁灭。照这样看来,我们的事业还有什么希望呢?在那些描写十年内乱的作品中,阴暗情绪更是表现得十分恐怖和绝望。《竞折腰》中就有这样的恐怖场景:“解放军的拖网船捞起了一串尸体”、“八个女友互相撕咬着,芳芳的牙深深地镶在女友的小腿骨缝中”、“还有抱在一起的一对男女,大概是情侣吧,互相抱着腰际,各咬着对方的肩骨。”作者特意描写男主人公面对着这种场景的心情:“大海呼嚎,骨髅悲鸣,我惊疑自己来到了鬼的世界。”“我的后背冷嗖嗖的,总觉得有那溺死的亡灵在抓我咬我。”《女儿桥》中的“我”,在看到十个妇女遭受迫害和污辱时,甚至想到“地球即将和月球相撞,人类的末日来到了。我做好了跳跃的准备,试图在相撞的那一秒钟,腾空而起,去寻找另一个飞行的星球。”在作者的笔下,十年内乱这场历史的挫折,竟是人类的毁灭。在作者的头脑中,什么党的力量,什么人民的力量,什么希望和信心,全都没有那么回事。这就是李剑同志对生活的“评述”和鲜明表现出来的“自己的情绪”。
李剑同志说:“我所奉行的是忠于生活的创作思想”,发表的这十余篇小说只是手法上就有三种:“‘意识流’,‘心理现实主义’的和‘现实主义’的”。如果真是忠于生活,尊重现实主义,那当然很好。但可惜他的那几篇东西离开现实生活实在太远了。
李剑同志的创作和言论谈不上有什么固定的“主义”,和现实主义更是毫不相干。作者热衷于摘取和编造的是生活中那些卑琐、猥亵、阴森、恐怖的东西,并加以得意地渲染和玩味。什么死尸互相撕咬,水蛇从女尸的腐肉中钻来钻去,什么污辱妇女的特写镜头,流氓的下流动作等等,充斥于作品之中。特别是带有刺激性的色情描写,几乎篇篇不漏。津津乐道地描绘这类场面,这样的镜头,这到底反映了什么样的情趣呢?
尽管李剑同志口头上强调细节真实,但是,他的许多作品不但背离生活的本质真实,而且连起码的细节真实也没有,肆意地胡编乱造。对于《醉入花丛》中的那个“雇农”,作者为了渲染他的粗俗、野蛮,把他写成除了泄欲之外,就是一个劲地说粗话、打人、骂人。女主人公叶丽为将要出世的女儿织毛衣,他听不懂“爱情的种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把夺过毛衣,摔在土炕上,骂道:“狗杂种”。他动不动就打叶丽,甚至打两个亲生女,拿脚踩在女儿的肚子上往死里打。象这样的描写,到底有多少生活依据呢?在作者的笔下,一个普通农民被描写得简直连禽兽都不如,粗野到完全丧失人性的地步。
这些作品使人想起作者两年前发表的那篇《“歌德”与“缺德”》。此文以“左”的面目出现,把歌颂与揭露完全对立起来,指责别人若不“歌德”,便是“缺德”。文章说,“毛主席是中国人民的大救星,有着无产阶级感情的人当然要歌颂毛主席的丰功伟绩”,“而善于在阴湿的血污中闻腥的动物则只能诅咒红日”。而今,不是别人,正是李剑同志自己的创作,放肆地用冷嘲热讽的态度来对待毛泽东思想。
从发表《“歌德”与“缺德”》,到后来发表小说,前后不过一年之隔。作者的表现,为什么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表面上看起来难以令人理解。细想一下,也不奇怪。这正是反映了作者世界观上的一个明显弱点:对待创作,对待人民的文艺事业,根本没有郑重负责的态度。读了李剑同志的言论和小说,不禁使人产生这样的感想:有些人摆出一副比谁都要革命的面孔,只不过是演给别人看的,自己并不准备实行。因此,今天可以以“左”的面目出现,明天又可以以“自由化”的面目出现,在教训别人的时候以“左”的面目出现,自己做起来的时候就露出相反的面目。“左”和自由化看来是两个极端,其实往往是相反相成的。
李剑同志的理论和创作,鲜明地告诉我们,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是何等的重要。但是,在有些同志中,他们没有坚定的立场和正确的原则,今天揣摩某种东西吃得开,就端出这套东西,明天揣摩另一种东西吃得开,又端出那套东西。这种做法,于人民的事业,于个人都是有害的。〔摘自1981年第20期《文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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