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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丝道上开路人——记南疆铁路的建设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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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11-25
第3版()
专栏:人民子弟兵

古丝道上开路人
——记南疆铁路的建设者
建造在丝绸之路上的钢铁大动脉——南疆铁路,开始临时运营了。乘坐在火车上的旅客,凭窗饱览沿途的奇异风光,无不赞叹工程之壮观,从心底升起对筑路英豪的敬意。
钢铁长龙穿过号称“火洲”的吐鲁番盆地,插入天山,一路爬坡。行驶5小时,便登上全线的制高点——海拔3,000米的奎先达坂。这里群峰兀立,八月飞雪。“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几年前,筑路先遣队刚到这里,大自然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一夜之间,刚搭起的帐篷被狂风刮得无影无踪。战士们只得找背风处打地窝子避风御寒。山上没有水,他们就砸冰化水;没有柴禾,就顶风冒雪拾牛粪。战士们编的一首顺口溜:“吃水麻袋扛(冰),烧火牛粪香;吃的夹生饭,睡的‘玉石床’(冰雪地)”,便是此地生活情趣的写照。
四十开外的副团长车桂选是这“天山第一户”的长者。连日来,高山反应使他胸中闷得象压了石块,双脚也注了铅似的沉重。他抖起精神,每天天不亮就把战士带上工地,开凿隧道。他们凿穿了千年不化的永冻层,闯过了挂着冰凌的“水晶宫”,制服了布满喷泉的“水帘洞”。可是,隧道向前延伸,洞内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连火柴都划不着。人在里面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机械的效率比原来降低40%。车桂选扳着指头盘算,这样下去,就要挡住列车前进的车轮啊!
“决不能让列车在这里晚点!”从此,车桂选成天蹲在洞子里,观察岩层变化。夜晚回到驻地,又捧起施工技术书,反复琢磨。他看到有本书介绍蘑菇开挖法,比通常的五步开挖减少了两道工序,就跑进隧道试验。
就在这时,车桂选的妻子从“天府之国”来到天山冰达板。他把妻子安置到工棚住下,又钻进了隧道。这天,车桂选忙到深夜才从洞子出来。湿漉漉的衣服经寒风一吹,冻成了冰甲,走起路来“呱哒”直响。回到家时,钮扣被冰凝住,解不下来。妻子连忙起来用热水给他浇开衣襟,帮他脱下硬梆梆的衣服。妻子见他那般模样,心疼地说:“老车,我对你长年钻山沟不扯后腿,可你也得注意身体呀!”
车桂选嘿嘿一笑,故意岔开话题,问她路上车子好不好坐,妻子诉起天山山回路转的苦楚。车桂选接过话茬:“对,正因为古丝道上行路难,我们才在这里开山劈路。”接着,他就滔滔不绝地摆天山的宝藏,讲修通铁路,搞活天山地区经济的意义。一席话,说得妻子心里暖呼呼的。
第二天一早,车桂选照样钻洞子,搞革新。新法施工试验成功了,提前打通了这座天山第一长廊。
天山深处,严谷峻绝,数里百折,给土方机械化作业带来不少困难。为了使钢铁大道穿山跨谷,飞越天险,许多领导干部发愤钻研技术,增长指挥才干,成为高山峡谷中组织机械化施工的行家里手。机械营营长邹景星就是突出的一个。
邹景星解放初期参加修建成渝铁路时,用钢钎大锤凿隧道,用扁担土筐挑土。繁重的体力劳动,使他想机械、盼机械。他成了部队的第一代机械手以后,一直勤学善钻,学会了操纵推土机、铲运机、发电机、搅拌机等10多种机械,成了出色的技术能手。
有段依山傍水的线路,头顶高山耸立,脚下深潭莫测。为安全起见,原来计划搭座长桥跨过深潭,让铲运机开到对面运土筑路。但是,运距远,耗费人力、物力。邹景星来到现场,在山坡上蹭上蹭下,琢磨着怎样使只能爬45度坡的推土机登上50度的陡坡。
他的建议得到上级支持。邹景星挑选了驾驶能手邹恒升打头阵。登山开始了。邹景星指挥着推土机调转车头,倒开着缓缓上山。5米、10米、20米……推土机发出一阵阵隆隆的响声,一步步向山坡上推进。突然,山顶上松动的一块巨石“咕噜噜”滚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邹景星把手向左一挥,司机敏捷地向左扳动方向盘,推土机猛的一个左拐,避开了下落的巨石。
推土机越往上开坡度越陡。履带在嶙峋怪石上不住地打滑,眼看推土机就要滑下来,造成翻车事故。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邹景星猛然一喝,打了个下按的手势,司机立刻放下推土机的刀片,“卡喳”一声,刀片嘎然嵌进土层,推土机稳住了。尔后,又小心翼翼地指挥着推土机往上推进一步,放一次刀片,终于闯过了险关。
一台台推土机登上山头,大显神威。刀光闪处,泥石瀑布似的倾泻下来。一条平展展齐刷刷的路基立刻展现在面前。
天山是神秘莫测的,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麻烦横亘在筑路者面前。这里有塌方频繁的“烂洞子”,有汹涌的地下水,罕见的泥石流、冰积垄。数不清的险阻磨砺着开山劈路人。
在一座螺旋形隧道前,大伙含着热泪,向我们讲述了硬骨头战士徐明田的事迹。这位排长在一次大塌方中指挥战士撤退,战友们脱险了,他却被砸伤。经过治疗,医生让他带着全休证明出了院。
徐明田一颗火热的心早就飞进了隧道。他回到连队,挎包一放,就往工地上走。隧道口座落在80多米高的悬崖上,要进隧道先要攀登263级“天梯”。徐明田没爬几级,腰部就疼痛钻心,额头上渗出一串串汗珠。在战友们的搀扶下,才艰难地爬了上去。一进隧道,徐明田夺过一把铁耙就去扒碴。扒碴要弯着腰使劲,而徐明田恰恰不能弯腰。他就叉开双腿,挺着胸部扒,别人装一车,他也装一车。这以后,不管领导怎么劝阻,徐明田都坚持上工。伤残和劳累,使他常常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战友们不忍心,就把他关在屋子里。徐明田从门缝向外苦苦哀求:“我呆在家里难受啊!”一句话说得战士们噙着眼泪,把他放出来。
有这样钢浇铁铸、公而忘私的战士,“古丝道”上多少关山险阻也要被荡平。
列车在飞驰,隆隆的车轮声和高昂的汽笛声,汇成一曲雄壮的交响乐,震荡着古老的丝绸之路。这,不就是献给筑路英豪的颂歌吗!
本报记者 易俭如 张焕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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