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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之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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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12-02
第8版()
专栏:

三峡之忆
彭德汉
三峡,长江的明珠,祖国的骄傲。
太古洪荒之年,四川内海之水,敲打着岩壁,冲刷着群山,年深月久,劈出了一条四百里名震中外的长江大峡谷。如今,西陵峡口,葛洲坝上,更是千军万马,四面八方,切断长江水,大坝从天降。祖国水电建设史上的一颗夜明珠、当今中国最大的水电站,葛洲坝电站——未来三峡水利枢纽的一个组成部分,要在祖国的上空闪闪发亮。三峡啊,我怎么能不为你歌唱。
三十年代,我开始知道三峡。那时,中华民族正在受难,抗日烽烟燃遍大陆。我,一个初中学生,被迫离开家乡,经过三峡,当时的三峡,也和整个中华民族一样,正在受难。交通阻塞,游人断绝。
四十年代,我来到重庆。这时,抗战胜利了,游子归乡了,我又一次饱览了三峡的风光。就在此后不久,一个叫做萨凡奇的美国人,到三峡来了。下马平善坝,勘测石龙洞,提出了一个Y VA计划(扬子江水利开发计划),他要切断滚滚长江水,修建三峡水电站,但在那种时代,只是纸上谈兵,而萨凡奇本人,则是沽名钓誉而已。
五十年代不久,我以记者的身份,又来到三峡了。在我五十年代四过三峡的航程中,最珍贵、最难忘的是第三次。那是1956年秋天,正是党的“八大”召开的时刻,那时候啊,神州大地,五彩缤纷,百花齐放,吐芳争艳,我随同一个中外专家长江勘查团,由重庆去三峡,经历了一次难以忘怀的长江三峡半月行。我们的水上宾馆是江峡号专轮,我们跋山涉水、不畏艰辛,大胆越过了那神仙吓破胆的天花板,仔细勘查了那曲折迷离的石龙洞。我佩服那白发斑斑的地质界权威、中国科学院地质研究所所长侯德封,他精神抖擞步如飞,赛过我的两条腿。我佩服那研究长江发育史的专家、老教授李承三,他实事求是,讨论会上敢和外国专家作学术争辩。还有那许多不知名字的总工程师、总地质师以及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他们都是那样热爱祖国,决心把青春献给这壮丽的事业。
最难忘的是1956年中秋之夜,我们在江峡号甲板上庆贺这传统佳节。江面映出了群山的倒影,船上飘扬着音乐和笑声,突然,收音机里播出了正在召开的“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消息,一刹那,轮船上什么声音都停止下来了,整个峡谷,整个江面,都只有一种声音:“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已经基本上解决”,“国家的主要任务已经由解放生产力变为保护和发展生产力”,“党的一切工作的根本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的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的需要……。”
播送“党的八大公报”的播音员的声音刚停,甲板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一阵又一阵,那样激动,那样热情,三峡的夜空啊紧连着北京。
长江三峡半月行,是一次难忘的航行,中外专家对复杂的三峡地质作了鉴定,大家断定,“喀斯特”可以征服,三峡水利枢纽可以建成。中外专家对未来的三峡,描绘了一幅宏伟的建设图景,不久以后,切断长江竖石壁,高峡平湖闪繁星,浩瀚万里长江水,从此驯服不害人。
可是,历史的车轮并没有按着“党的八大公报”指引的道路前进,三年“跃进”,十年动乱,“左”的错误给了我们痛苦的教训……雄伟的三峡建设啊!不过成了一片画饼。
霹雳一声响,10月传佳音,喜讯象春风,又绿江南岸。万里长江第一坝,三峡大坝的反调节坝,西陵峡外的葛洲坝工地,终于恢复了青春。十里工地,数万大军,为锁蛟龙,万众一心,八十年代的第二个春天,1月4日下午7时53分,终于完成了我国水利史上最雄伟的截流工程,葛洲大坝,腰斩长江,顺利合龙。两座船闸,一座冲砂闸,一座电站,一座泄水闸,雄据西陵峡口。山南海北来的建设者们,正在全面紧张地施工,为迎接葛洲坝早日通航发电陷阵冲锋。
想起了当年三峡半月行,想起了这二十年的曲折岁月,我的心怎能平静!
我赞美三峡,你是祖国的珍宝,你是我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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