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马草——草原牧场见闻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醉马草
——草原牧场见闻
韦野
去年7月，我到坝上草原参观，一路上，可谓领略了一次草原风光。
夏季的草原牧场，优美极了。放眼草的海洋，平展如绒毯铺在辽阔的地平线上，一簇簇，一片片，构成许多象织就的绚丽多彩的图案和条纹，井然有序地在那里活动着，含笑盈盈，翩翩起舞。乍一到这里，无不被这种自然形成的漂亮的风姿所吸引。
正当我们徜徉在这草的海洋、欢快地议论各种感受时，一位牧民牵着一匹高大英俊的红栗马走过来，对陪同我们的牧场场长严肃而沉重地说，这马神志有点委靡，许是在那边吃了小花辣豆。主人端详了一下马的神情，立刻沉着脸问：“在哪里吃的？”牵马人说：“昨天牧工们在沙窝处发现的，不算多，零零星星有几株，这马刚从那里走过来。”主人让他立即把马领到另一个地方寻食。那马低垂着耳朵，蹒跚着脚步，吃力地走了。
原来，这马是食物中毒，吃了醉马草。马吃了它，慢慢就瘦了，入冬后神经迟钝，体温升高，渐渐口吐白沫，四肢发僵，以至双目失明，趋向死亡。听着这些介绍，我们都不免吃惊了，也觉得一分新奇。谁都想不到在这优美如画，生气万千的草原上，还有毒性如此之大的草芥危害骏马的生命，危害牧场的繁荣昌盛。眼前的现实，又给我们上了一次如何认识生活的课。“孤莫孤于自恃”，可不能那么单纯的只以为草原美丽，幽静，开阔，和“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意画境，也不能只抱着善意的想象，以为马群在这里可以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地奔跑，游玩，寻食，倘若再这样简单地看待生活和现实，未免太幼稚，太天真了。我尽管有如此感想，但望着主人把马牵到另一个方向去觅食的情景，又觉得似乎还有所不知道的底细。
场长说：“不要紧，有毒草，就有解毒的草。牧场那边有许多冷蒿草和葱属草之类，让马吃下短葱、山葱，就可以解毒，这叫一物降一物，牧场的花草也充满着斗争啊！”
场长说：“醉马草并不难识别，有经验的牧工一眼就可看清其真假，久在草原寻食的有识别能力的老马，一旦闻到它的特殊气味，也不易上当受骗。”牧民们都能识别醉马草，见了它并不姑息客气，但也不惊慌失措，在哪里发现，就随手除掉，决不任其发展、泛滥。不过，据说也难彻底除净，因为野茫茫大草原，草如海洋，那枝儿，叶儿，蔓儿，花儿，千姿百态，有几株甚至十株、百株醉马草丛生其间，确实难以察见。有一株尚存，结的籽就可出人意外地流浪各处，一遇气候即可萌发。他们摸到了一条规律，即允许醉马草出生，只要它一冒出地面，知道在哪里，就便于除掉，这总比埋藏着种子，人们看不见要强得多。
仅管有“醉马草”，但，我们的草原，我们的骏马，却永远是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