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0阅读
  • 0回复

要无愧于烈士的后代——访蔡和森烈士的儿子蔡博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1-12-17
第5版()
专栏:

  要无愧于烈士的后代
  ——访蔡和森烈士的儿子蔡博
初冬的一天,在钢铁研究院,我访问了蔡和森烈士的儿子蔡博同志。他中等个子,清癯的脸庞,年纪约五十有余,头发开始花白,身穿一套普通的灰色衣服,给人以朴实的印象,看不出他是一位领导着100多人的研究室主任。
我说明了来意之后,蔡博同志沉思了一会说:
“蔡和森离开我们至今已有五十周年了。父亲殉难那一年我才七岁,还不大懂事。我逐渐长大以后,听老一辈革命家谈到我父亲生前的事迹,又看过父亲留下的一些文稿和照片,我才逐步对父亲的革命一生有所了解和认识,并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
“蔡和森同志殉难时你才七岁,看来你是1924年出生的,是吗?”我问道。
蔡博同志点了点头说:“我是1924年5月生于长沙湘雅医院的。母亲向警予生下了我后,为了不影响做党的工作,就把我放在家里托给大姑妈蔡庆熙抚养,她和父亲很快就离开了湖南。父母亲尽管很爱我,但在紧张的革命斗争日子里,他们却很少有时间来看望我。在我的幼小记忆里,只记得1927年4月母亲从广州去武汉路过长沙回家来看过我。母亲回到武汉不久,还寄来了几首儿歌。至于父亲蔡和森因为担负着党中央的领导工作,就更少有时间来看望我了。”
“1927年底,革命处于低潮,老祖母葛健豪让大姑妈带着我迁到永丰(现在的湖南双峰县)乡下居住,生活很苦。1928年5月,传来我母亲在汉口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的消息,但这并没有把老祖母吓倒。这位曾经随同儿子、儿媳到法国勤工俭学的革命老人,擦干了眼泪,带着我姐姐蔡妮、二姑妈蔡畅的女儿李特特和大姑妈的女儿刘昂,前去上海找我父亲和二姑妈,冒着风险在上海经历了一年多的地下生活。后来,她把妮妮交给我父亲带到苏联去,自己又带着李特特回到了永丰乡下,和我们住在一起。”
“1930年,表姐刘昂把我送到长沙十舅向仙果家里,进了毛泽东同志和我父亲学习过的湖南第一师范的附属小学,每到暑寒假再把我送到乡下祖母身边。五舅向仙良家里珍藏着我父母青少年时代的一些书籍、笔记和照片,等到我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就有意识地让我一件件地翻看,并讲述有关父母亲的一些事情,使我的幼小心灵逐渐懂得一些革命道理。”
“几年后,我被转到湘乡东山学校上中学。这些年,尽管我们全家都不知道父亲的消息,但党时刻在关怀着我们,刘昂和另一个表姐李特特相继到了解放区。1938年11月的一天,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同志来找我,说要接我到另一个地方去学习。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朱惠同志,是周恩来伯伯派来接我们全家的。因老祖母没有见到我父亲的亲笔信,她不愿意离开乡下(此时,祖母仍不知道我父亲殉难的消息),他只同意把我接走。我和朱大姐来到十八集团军在湘乡的一个驻点,换上一套灰色军装。第二天我们跟着李克农伯伯来到桂林,后又辗转来到重庆。在‘周公馆’里,周伯伯和邓妈妈热情地接见了我。直到这时,他们才告诉我父亲殉难的消息。邓妈妈拉着我的手心情沉重地说:‘你妈妈牺牲的事你们家里都知道了,1931年你爸爸也在广州英勇牺牲了。这事你们家里还不知道,也不要使你祖母过多地伤心!我们把你接来,是要送你去延安学习,将来为死难的烈士报仇!为烈士们的事业奋斗!’邓妈妈为了使我振作起来,马上挥着手臂,领着我和在场的阿姨们唱歌。歌词的大意是:
救,救,救中国,共同来奋斗!
努力,努力,努力,努力,一齐向前走!……
雄壮的歌曲在室内回荡,使我忘掉了悲痛。此时,周伯伯坐在桌子旁,一边处理着公务,一边亲切地望着我们唱。”
说到这里,蔡博同志显然有些激动,他用手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接着用深沉的音调说:
“周伯伯对我的政治学习很关心。一次,周伯伯和彭德怀伯伯在新华日报社作时局报告,他专门叫人把我带去听。”
“不几天,我到了西安,后来组织上又决定我不去延安了,直接取道赴苏联学习。我们先到了乌鲁木齐,在那里呆了3个月,主要是作赴苏的准备工作,除学习俄语外,还学习政治,学习联共党史。以后适逢毛泽民叔叔应邀赴苏参观一个农业展览会,就顺便把我带到了苏联莫斯科。”
“在异国的土地上,我共生活、学习了十年。开始我在位于莫斯科市郊的中国儿童院学习,后来又进了苏联钢铁学院学习。在我之前,李特特、蔡妮也来到苏联学习。党非常关心我们这些蔡和森烈士的后代的成长。周伯伯、刘少奇伯伯赴苏访问时总要来看我们,叮咛我们好好学习,不要忘记中国革命。1945年底,毛主席在百忙中深情地给我们在苏联钢铁学院学习的中国子弟回信,希望我们一天天成长,健壮,愉快,进步;希望我们团结一切留苏的中国青年朋友,努力学习,将来回国服务。1949年,我回到了祖国。”
蔡博同志一气谈到这里,端起杯子呷了几口水。我随口问道:“你一回国是否就一直搞钢铁研究工作?”
“不,”蔡博同志摇着头说:“党为了锻炼我,开始安排我到生产第一线工作,在鞍钢搞炼铁。直到1959年,我才调到冶金钢铁研究院担任炼铁研究室的副主任。这一年,我随同聂荣臻同志出去搞调查研究,聂帅同我谈了不少有关父亲蔡和森从事革命活动的事情,并勉励我要无愧于烈士的后代,把党交给的工作搞好。‘文化大革命’的动乱岁月,我虽然被强加莫须有的罪名受到冲击和批斗。但我始终没有动摇对党的坚定信念。我了解党,热爱党,党对我的关怀教育,我始终忘不了,我相信党是不会轻易抛弃她亲手培养起来的我这个烈士后代的。粉碎‘四人帮’后,党让我全面负责炼铁研究室的工作。近些年来,我们虽然有些研究项目超过了
‘文化革命’前的水平,但我们总觉得离党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和蔡博同志握手道别,我的心情很不平静。蔡和森烈士的鲜血没有白流!无数革命先烈为之奋斗的社会主义宏愿今天已经实现,他们的后代正在把父辈的革命精神发扬光大。 本报记者 王谨(附图片)
1940年初,周恩来和邓颖超同志在莫斯科中国儿童院同李特特(左一)、蔡妮(左三)、蔡博(左四)、蔡转(左六)合影。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