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号 （中篇连载）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毛泽东号
（中篇连载）
丁克辛 轻影作 庄言插图
二十一、“人家郭树德可是进步快！……”
一九四八年八月，二十六岁的青年司机郭树德，二十来岁的学习司炉王清权和杨道芳等三个人来到“毛泽东号”。
先到乘务员休息室里。
商宝恒一见，扑拢了一下长头发，躺在床上瞪着眼看房梁。郑笃恭吸溜了两下鼻子，还故意咳嗽了两声。其他的人坐着的，站着的，有的点点头，有的没作声。只有老英雄笑着打招呼，和他们握手。
郭树德楞了一阵，就同老英雄到外面谈话去了。
老商见他二人一走，就坐起来，对郑笃恭说道：
“以后少吸溜点吧，又是党员又是特等英雄上了车，可小心你那鼻子！”说完又瞟了王清权、杨道芳一眼。
郑笃恭白眼珠一翻：
“有我这一百多斤顶住了，怕什么？”
老商使劲吐了一口唾沫，又说了：
“党员怎么样？英雄怎么样？咱们这长翅膀的（飞—非党员）还不是两面奖旗两大功，顶呱呱机车领袖！”
胡春东粘粘糊糊的说：
“哎，人家郭树德可是进步快，刚一解放就入了党，避免了三次大事故，立了特等功，升了司机——”他还没有说完，老商就用眼珠子瞪他：
“你知道你说！”
胡春东看也不看老商，认真说道：
“你想听我就说。——刚解放那时候，郭树德在冂考一一九一号机车当司炉。十月间，他们开军用车过小九站那段下坡路，因为风管不够用，在前一站密峰站就联系好，过小九站不停车。可是一到小九站，站上临时又要他们停会车，司机下非常制动也停不住车，开到了死岔子上，前面不远就没有路轨，你看危险不危险？这时候郭树德已经从水柜跳到后面的车棚上，接连跳了七个车棚拧了七个手闸（注一）才把车停住，剩下路轨不到五十米了！”
别一个加上说：“要不，差一分钟也得翻车！”
“那有什么了不起？！”商宝恒笑道。
“有什么了不起？！”胡春东说：“那是豁着命干哪！”
“讲下去讲下去！”有人催促道。
胡春东就继续讲道：
“还有一回，他们开到横道河子上煤——”
“这我也知道，”新来的小青年朱殿吉接住道：“火床有一根炉条被石头煤碰掉了，眼看就要开车，司机抓了瞎。郭树德想法把火推到前面用湿煤压住，就钻进火室里去了！”
“学习司炉刘德田跟着也钻了进去，”胡春东又接着说：“把炉条整好，车没晚点。……这是第二次，还有第三次……”
“听说参加第六次全国劳动大会也有他？”
“英雄会上吕司令员还和他一块儿吃过饭。”
“人家真有两下！”
郑笃恭偏不服，指手划脚说道：
“他有两下是个人，咱没两下也是个人，他比咱也不高一等啊！”
商宝恒也说：
“你们就看不见咱们这机车领袖？！”
“机车领袖怎么样？”谁说：“反正来些党员咱不反对，看看他们到底怎样干的，咱好跟他学。”
“慢着，”商宝恒道，又瞟了王清权、杨道芳一眼：“你得看什么样的党员！林彪将军是真正党员，吕司令员是真正党员，人家全世界都有名，人人尊敬。咱段上就是宋代表够个党员的资格，一般干部比不了，别的是人不是人也成了党员，他知道共产党是干什么的？我非叫他给我上一课讲讲不行！”
两个青年共产党员越听越不是味，很不自在。王清权就轻轻地用手捅了杨道芳一下，两个人就一同走出去了。
老圣人按着两人的脚步唱道：
“空空，光光，空空，光光……”
大家都哈哈大笑。
他二人连头也不回加快的走了。
老商捶了郑笃恭一拳，高兴地说道：
“你小子真是圣人，什么招儿也有。”
注一：手摇止轮器，每辆车上都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