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保卫和平运动的新阶段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英国保卫和平运动的新阶段
爱弗·孟特丘
地点是在伦敦中心区的比卡迪尔广场。几个妇女和佩有勋章的大战退伍军人，正在散发传单。这些传单论到美国侵略台湾的罪行，抗议美国人像野兽一般对朝鲜城市的轰炸，并号召人民为争取和平而斗争。警察逮捕了那些妇女和退伍军人，法庭在第二天判决他们罚金，罪名是“侮辱行为”。法官解释道：伦敦中心区是美国游客最多的地区，批评到美国在朝鲜的行动可能侮辱了他们。因此非罚款不可，特别是现在我们希望美国游客们在英国感到愉快，并尽量花一些美金。
另一方面，摩斯莱和他的法西斯分子们正在伦敦东部被轰炸得很荒凉的地区游行着，疯狂地喊着法西斯口号，大声叫嗥着，说希特勒的死亡营不好不是因为在那里消灭了太多的人类，而是消灭得太少。当愤怒的工人们冲进这些流氓群中，想阻止他们继续叫嗥的时候，有一大队警察，是工党党员内务大臣查打·艾汤客客气气地拨给摩斯莱的，把工人们逮捕了。法官判决他们罚金，并对他们训戒一番，说他们不应当受人教唆，如果他们不喜欢摩斯莱和他的拥护者们的演说，他们就应当自己走开。
这便是所谓“一切英国公民在法律面前的平等”，这种平等是那些企图升官发财的人——工党内阁阁员们——不管有机会没有机会都那么骄傲地大吹大擂着的。
这里又有另外一个“英国生活方式”的例子，也是一般人们那么喜欢谈论着的。五月底在伦敦召开了世界拥护和平大会常设委员会执行局会议。会议讨论了关于斯德哥尔摩宣言签名运动的进行情况的问题。在执行局所召集的记者招待会上，曾经宣布过，当时已经有一万万人签了名。这似乎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当时英国报纸和通讯社共有四十二个代表列席执行局会议和记者招待会。关于这个问题出现在英国报纸上的（当然不包括《工人日报》），总共只有《泰晤士报》的一篇短评而已（虽然该报并没有提及一万万人签了名）。
除了执行局会议以外，在伦敦也举行了大会。在大会上，演说者们着重指出了一种情况，说是在英国已经有数十万人在和平宣言上签了名，说是已经收到了约一千英镑作为国际拥护和平基金的捐款了。其他国家的代表们也在大会上发表演说。甚至警察部门的“专家们”也承认，有二万人以上参加了这个大会。但是英国四家最大的报纸（《泰晤士报》，《每日电闻与晨邮报》，《新闻纪事报》和《新闻画报》），一句话也不提及这次大会。有一些报纸提到了这个“有二、三千人参加的”拥护和平大会（有一家报纸甚至说“有几百人”参加）。没有一家报纸曾经登载过苏联、中国和世界工会联合会的代表们在大会上的演说。这就是所谓“新闻自由”。
我说到这一点，为的是要指出，英国保卫和平运动必须在何等困难的条件下进行。虽然如此，和平拥护者们正在赢得巨大的胜利。争取和平的战士们正在征集着越来越多的反对原子弹的签名。
这些胜利是从最初面对抵制和静默、而现在是面对造谣中伤的艰苦斗争中得来的。资本主义报纸和无线电台每天传播着关于毁谤苏联和人民民主国家的胡说，鼓吹着苏联的“侵略企图”以及新战争的不可避免性。
这些新闻工具把任何客观意见都完全排斥了。不久以前英国普通工人的代表团从苏联回来的时候，“工人的”报纸《每日道报》在评论栏中尽力不放过观察家的叙述。然而恰恰在这时候，该报开始连续登载了一些臭味薰天的、来自美国方面的、诽谤苏联的文章。
发行了十万份的《工人日报》，官方并不加以禁止。各处书报发行店并不拒绝代售该报，也没有禁止售卖该报的法律。因为英国是有“新闻自由”的。这些发行店推销着《工人日报》，但销售的份数很少。它们并不拒绝售卖该报，但是经常使人们很难买到。它们不肯把报纸摆在显著的位置，当然更谈不到为它宣传了。买报纸的人问起《工人日报》的时候，通常都得到一个答复：“对不起，都卖完了”。
其他论述到拥护和平问题的出版物，也处于完全相同的情况。这样一来，在英国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完全不知道反对战争的斗争及其真正的意义。他们有时甚至没有认识到，许多事实被隐瞒住和封闭住。正确的新闻报导的传播，现在几乎是完全依靠工人和职员们的自我牺牲的行为，他们在自己的工厂和机关中把传单和小册子一手经过一手地传递着。
在英国，斯德哥尔摩宣言签名运动也是这样进行的。无论那些诽谤宣传何等善于散布，人民大众仍然有自己的目标：他们要和平。我们的任务，是去接近他们，与他们互相了解，克服他们那种被战争挑拨者们所引起的情绪，消灭关于无法防止战争、普通人没有力量、他只能坐待不可避免的冲突等等观念。
英国保卫和平委员会开始工作了，它仅拥有很少的资金，但它的活动很快地得到了全国有力响应。英国拥护和平运动采取了如下的形式，即向国会呈递了申请书，要求支持斯德哥尔摩宣言。每一张申请书有十五人签名。这样的申请书总共呈递了七十五万张。在已经寄回到委员会的签名书上的签名数目，正在接近一百万。将近五十万份的传单和说明的小册子也已经卖出了。儿童们在学校里组织签名。在工厂、市场、地下车站、体育场中，假日的时候，在医生的应接室和教堂内，甚至靠近美国轰炸机基地，都设立了签名处。在矿工集居的小村中，发动签名的人挨户进行宣传，没有放过任何一家。示威游行的人们散发着传单，正像从前英国北部欢迎蒙哥马利，或艾契逊访问伦敦时一样，当时，英国母亲们高举着如下的标语来迎接他：“我们的儿子们——不是为了输出的”，甚至不久以前，在下议院进行着关于朝鲜问题的辩论的时候，示威者也散发了传单。
六月中，全英国举行了“和平周”，这表示和平运动已经加强了，同时并举行了拥护斯德哥尔摩宣言的全国会议。
战争挑拨者看到了和平战士的进步，便改变了抵制的态度和完全抹杀事实的态度，而转取不惜任何进攻的方式。说明这种特征的，就是英国工党书记摩尔根·菲利浦和职工会大会书记维逊特·梯尤逊首先发表了这种对和平拥护者进攻的演说。他们宣称，全世界拥护和平大会常设委员会，也和英国保卫和平委员会一样，是由“俄罗斯的代言人”、是由“旨在危害工党而助长反动势力的共产党”所组成的。但是他们关于现实存在着的禁用原子弹的申请书，却一点也不敢提。他们的态度和普利斯特里的态度是一样。后者在答复爱伦堡的公开信和詹姆士·奥路德利治的信及我的信中，——在这些信里我们向他提议参加和平的斗争，——他竟对着苏联加以种种的诋毁与谩骂，而对于直接提出来的要他答复斯德哥尔摩宣言愿否签名的问题，则很胆怯地避之不遑。
工党政客们的进攻，并不能阻止我们的斗争。反对者的论据是：没有人应该为和平而斗争，只是因为共产党的为和平而斗争，乃不能取信于成千万的单纯的人民大众，这些人民都是在现实生活上继续响应和平拥护者的号召的。因此工党所采取的应有的步骤，就是加以正式的禁止。工党在其机关报《每日导报》上宣布，禁止工党分子与呼吁和平发生关系。若干地方的领导分子和普通的工党党员，为了参加拥护和平运动已被开除党籍。在这些被开除的人们之中，尤其可以指出来的是布洛姆里的工党组织里的分子，他们是因为和《文学报》的编辑吃了一次晚餐，那时《文学报》的编辑是以全世界拥护和平大会常设委员会代表团的资格来到伦敦，该代表团为了把常设委员会在罗马通过的五项决议传达给英国国会而被派遣到这里。
控制着资本主义国家新闻的人们，和工党领袖们在一起，对于申请书和斯德哥尔摩宣言原文的内容，避免作正义的讨论，把拥护和平的运动叫做“效忠于莫斯科的共产党的阴谋，共产党想把禁用原子弹谈判决裂的责任诿卸于美国和英国政府，虽然尽人皆知正是后二者想要禁用它”。而随后，同样的一些集团异口同声地喁喁耳语说（他们对于这一点不敢公开声明）：原子武器的竞争应该继续，因为，据说，这乃是防止“苏联侵略”的唯一的栏栅，并且斯德哥尔摩宣言——这乃是“共产党在争取统治世界的道路上第一个重要的步骤。”
但是拥护和平的战士们，却一步一步地把战争挑拨者的假面具给揭穿了。
根据下面的事实可以断定英国和平拥护者的进步，即禁用原子弹的问题，已经激动了广泛的各界人士。许多的学者，两个大主教，宗教会议，小资产阶级的各种和平主义的组织，都认为现在自己的责任就是要求禁止使用原子弹，他们并向政府提议重新讨论这一问题。在职工会的会议上，刚一提出禁用原子弹的决议时，忠于工党政府的职工会的领袖们，便不得不摆出伪善的架子，并想出种种的诡计。他们很少敢于直接出来反对禁用原子弹，却运用机谋，极力回避斯德哥尔摩宣言不谈，而另用他们所编造的某种词句来代替，以便在这种词句中，违反任何的逻辑，尽可能更狡滑地把若干反原子弹的话和表示“忠实”于政府的情感以及和拥护政府的政策结合起来。
因此，为了以原子弹的问题——迄今还保守其可怕性的秘密——来造成社会不安的空气这一运动，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英国人民开始很正确地评价一切的事件，而现在的课题，乃是彻底地对人说明这一问题，并使他们相信下列的一点：战争挑拨者尽管进行一切的阴谋，毁谤和恶意宣传，而禁止使用原子弹是可以争取到的。
当然，在目前的条件下对这个问题的解决，已引起了重大的注意。英国人民也和其他国家的人民是一样，反对战争，憎恶侵略，并对于看做维持和平之工具的联合国组织感到失望。因此，由于朝鲜事变，英国工党政府为辩护其支援美国的干涉而不得不声明说，对美国的支援，是为了“侵略的反应”和维护联合国宪章才决定的。这也正好和希特勒的所作所为是一样。当他解散了一切的工人组织，企图把成千成万的共产党和社会主义者投到集中营时，他声说明，这样做是为了“社会主义”！虽然如此，但对于工党政府和百万富翁们为了传播这一类的谎言所利用的庞大宣传机构、报纸、广播、电影的力量，却不可评价过低。宣传谎言和造谣，在他们看来，那是比要设法解释为什么对于要求禁用原子弹的申请书置之不理、就是达到禁用原子弹最好的方法来得容易。
只有两个众议院的议员，两个退伍老军人——社会主义者大卫斯和休斯（后者是由爱尔兰的一个选区选出的），敢于在国会中投自己的票，反对艾德礼关于支援美国干涉朝鲜的声明。摆在英国和平战士面前的揭穿艾德礼政府“和平的”恶宣传的任务，就在这一重要的问题上是特别困难的。在报章上和广播中的宣传，狂妄而骄纵，正在夸张着李承晚的……“高贵，人道和民主”。
英国的和平拥护者们承认他们所负的责任。对顽强的敌人，他们只有一种武器——就是真理。他们掌握着这一种武器去搏斗，不知疲倦而勇气日增，因为他们明白：在他们的后边是有着全世界人类伟大的进步力量的军队的。
（傅子祯石宝瑺译自一九五○年八月十日苏联《文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