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国防工业建设的卓越组织者——赵尔陆同志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我国国防工业建设的卓越组织者——赵尔陆同志
段君毅 杜星垣 吕东 郑汉涛
赵尔陆同志是我党我军久经考验的忠诚战士，是我们的老战友。他从建国初期就从事经济建设工作，是国防工业部门的卓越领导人之一。他遭受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迫害，于1967年2月含冤逝世。今天，在向四化进军的新的历史时期，我们更加深切地怀念他。
我军后勤工作的先驱
赵尔陆同志1905年生于山西省崞县（现名原平县），早年在太原进山中学就学，1926年参加西北革命同志同盟会（国民党左派），积极从事革命活动。1927年初，经我党组织的安排，他和其他几位同志一起，离开太原，辗转到达武汉，由林伯渠同志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教导团，不久随部队开赴南昌，参加了震惊中外的南昌起义，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8年，他跟随朱德、陈毅同志上了井冈山，任红四军连、营党代表、团长、团政委。
1931年到1937年期间，他先后担任红四军军需处长，红一军团供给部长，红军前线指挥部供给部长，八路军总供给部副部长，是我军早期从事后勤工作的领导人之一。那时，红军的物资补给非常困难。不论是在苏区，还是进入白区，尤其是在长征路上，他总是以顽强的意志，克服重重困难，千方百计保障部队的供应。第三次反围剿之后，红军乘胜攻克漳州，他抓住这一有利时机，筹集了大量物资和款项，组织当地缝纫工人赶制被服，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给参战部队全部换上了崭新的军装，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他还把缴获敌人修械所、印刷厂、被服厂的设备和材料运往后方基地，并动员了一部分技术工人参加红军，这对开创当时苏区的军工生产起了很大作用。在长征路上，他要求供给部决不能丢掉弹药和汽油。在他的组织下，克服了极大的困难，携带了足够的汽油，保证了中央同各部队的通讯联络。“双十二事变”时，尔陆同志任红军前线指挥部供给部长。在周恩来同志领导下，他到西安筹集武器、装备、粮秣和经费，还冒着更大的风险潜入武汉，订制服装和军需物资，保证了我军的需要。“七七事变”后，我八路军主力开赴华北抗日前线，尔陆同志被派到太原，向阎锡山筹集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在政治斗争异常复杂的情况下，他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他的任务。
尔陆同志对工作一丝不苟，不管行军、打仗时间如何紧迫，他都要求供给机关把当日的钱、粮和军需物资统计清楚，按时上报。他善于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组织制订了红一军团的供给标准和制度，为红军制订一套适合当时实际情况的供给标准打下了基础。尔陆同志识大体、顾大局，自觉地遵守制度。在他领导的供给部，筹集的大宗款项和接收的大量缴获物资，除按规定补充本部队外，其余全部上缴，一个铜板也不多留。同志们说他对自己是“一尘不染”，对制度以外的要求是“一毛不拔”。他的言传身教，为后勤干部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也带出了一个好的作风。
奋战在华北战场十一年
1937年10月，赵尔陆同志跟随聂荣臻同志创建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他先后担任晋察冀军区第二军分区（晋东北）司令员兼政委、地委书记，冀晋军区司令员，冀晋纵队司令员兼政委等职。开始创建晋东北根据地时，尔陆同志只带了总部特务团一个营（两个连）和为数不多的党政干部，他和郭天民同志，放手发动群众，一方面广泛开展山地游击战，痛击日寇的进犯，同时，坚持统一战线中独立自主的政策，对打着抗日招牌的国民党新二师等顽伪势力，进行了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并将他们驱逐出境。这样就很快打开了局面，建立起各级党的组织和人民政权，以及各抗日团体；部队由最初的几百人，发展成三个正规团，并建立了区、县人民武装。1942年4月，在空前严重的斗争局势面前，根据分局和军区党委的决定，尔陆同志担任二分区政委兼地委书记，他广泛组织武工队，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粉碎了日寇的蚕食、扫荡，恢复了失去的根据地。在此基础上，尔陆同志率领晋东北全体军民，一面实行减租减息，开展大生产运动，巩固老根据地；一面整顿和扩大部队，向游击区、敌占区伸展，进一步壮大了根据地。晋东北根据地，是党中央与敌后各抗日根据地联系的重要通道。多批党政军干部，其中有我党我军领导人，从这条通路往返于延安与各根据地，从未遭受损失。1944年，他领导了冀晋军区的工作，指挥纵队和所属分区部队参加了春季和夏季攻势等战役，收复了许多重要城镇。
抗日战争胜利后，尔陆同志担任军调处张家口执行小组我方代表；解放战争时期，他历任纵队司令员，晋察冀军区和华北军区参谋长、参谋长兼后勤司令员，第四野战军和中南军区参谋长，在谈判桌上和战场上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了英勇顽强的斗争。在解放华北的历次战役中，尔陆同志组织制订作战方案，协助聂总进行作战指挥，并组织了清风店歼灭战、解放石家庄和太原等战役的后勤保障工作。
国防工业的创业者
1952年8月，中央调赵尔陆同志任第二机械工业部部长、党组书记。1958年初，一机部、二机部、电机部合并为一机部，他又出任新组建的一机部部长、党组书记。1961年，任国务院国防工业办公室常务副主任，协助罗瑞卿同志管理国防工业。
建国初期，国防工业面临的任务十分艰巨。在微薄基础上发展国防工业，从哪里入手？根据中央的指示，尔陆同志和党组的其他同志首先抓了统一规划，按照制式武器的品种和技术要求，制定老厂改造和新厂建设方案。在工作中，他一方面狠抓老厂的调整和技术改造，同时，集中力量抓新建的飞机、电子、坦克、重型火炮等骨干工厂的建设。他特别强调要把重点放在最薄弱的航空和电子两个新兴行业上，指出：
“其它工业如果是正步走，航空工业就应跑步走，电子工业就应更快地跑步走。”为了加快航空工业的发展速度，他提出起点要高，由修理过渡到制造，逐步掌握技术。电子工业要按照“军用兼顾民用”的原则，尽快填补缺门和短线，大力突击元器件，提高雷达和通讯设备的水平，增加配套产品的品种。他经常深入基层，调查研究，就地解决问题。经过国防工业部门广大职工的努力，只用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了老厂的技术改造，仿制出一批新型陆军武器和初级教练飞机，并投入成批生产。同时，也只用了三、五年时间，建成了一批大型骨干工厂，仿制成功了喷气式战斗机、坦克、重型火炮、雷达、指挥仪等新型武器装备。1959年国庆十周年举行盛大阅兵典礼时，受阅部队全部用国产的制式武器装备起来了。从此，我军的武器装备走上了立足于国内制造的新阶段。
尔陆同志十分重视开展国防工业的科学研究工作和培养技术力量。他多次讲过，发展武器装备光靠仿制不行，要下决心组织起国防工业的科学技术队伍，建立起国防工业的科学研究机构和产品设计机构，能够独立地进行军工产品设计、工艺设计和工厂设计。因此，当第一代制式武器定型以后，他就积极地、有重点地筹建电真空、光学、航空工艺和特种材料等专业科研机构。同时，广泛地调动工厂的技术力量和试制条件，通过仿制和改型设计，提高技术水平，逐步地扩大建立产品设计机构。他一贯主张科研设计要与生产实践结合起来，把科研机构和大专院校、部队与工厂拧成一股绳，发展应用研究和新产品设计工作。这样，在短短几年内，就建立起一批专业研究所和产品设计所，很快出了新成果。建设初期，整个国防工业技术人员还不到一千人。尔陆同志积极主张在充分发挥现有技术人员作用的同时，要下大力量培养新的技术人才。在他的主持下，全国新建和扩建了一批国防工业高等院校、中等专业学校；高等院校开设干部班，轮训各级领导干部，还选送一批青年到国外留学，比较迅速地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
尔陆同志十分重视“军民结合、平战结合”。他从1954年开始，就着手研究国外的经验，探讨我国军工企业生产民用品的路子，了解民用工业在战时转产军事装备的可能性。1956年初，毛泽东同志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听取中央各部门的汇报时，尔陆同志提出了军事工业、民用工业都要考虑学会生产军用品和民用品的本领的建议。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肯定了这个建议。1957年初，尔陆同志主持召开了二机部企业领导干部会议，要求各企业在确保军用品研制和生产任务的前提下，根据企业各自的特点，搞好民用品选型，加强组织管理，严格掌握产品质量，做好销售工作。会后，很快地打开了局面，为国家提供了一批民用产品，其中有不少新产品填补了国内生产的空白。
尔陆同志为了切实抓好国防工业的三线建设，曾亲自带领一些同志，用了三个月时间，到三线地区调查研究。跋山涉水，昼夜奔波，途经八个省（区）、22个地区，行程13，000公里。每到一地，他都认真听取当地的情况介绍，查阅地方志等历史文献，实地踏勘地形、地貌、水系、自然资源和交通运输情况，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通过周密调查，尔陆同志集中大家的智慧，就三线建设重大问题，向党中央写了四个专题报告，对三线工厂的布局、技术政策和厂址选择，以及动力建设等，提出了具体方案和建议。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对这些建议，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尔陆同志十分重视军工产品的质量。他经常讲，如果军工产品质量不好，等于帮助了敌人，就是犯罪！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国防工业企业普遍建立和运用一套比较完整的科学管理制度，生产有条不紊，产品质量不断提高。但是，1958年“大跃进”时期，形成一股片面追求产值和产量的歪风，产品质量下降。当时，许多同志头脑发热，尔陆同志看到产品质量不好，心情却非常焦急。1959年5、6月间，他专门就产品质量问题的严重性和解决办法，以部长名义连续给司局长，省、市、自治区机械厅局长，直属厂厂长、党委书记写了两封严肃而又诚恳的信，要求他们“当机立断，立即着手”组织工作组帮助重点企业整顿产品质量。同时，又向中央写了《关于当前机械产品质量问题的报告》，如实反映了情况，提出了改进措施，中央肯定并批转了这个报告。但不久，由于受到反“右倾”斗争的影响，直到1961年以后，才使军工产品的质量逐步得到恢复和提高。
尔陆同志在主持领导国防工业的十五年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艰苦创业，为加速国防现代化，倾注了全部精力，做出了重大贡献。
高尚品德和求实精神
尔陆同志对党对人民忠心耿耿，光明磊落，襟怀坦白，在重大原则问题上从不随波逐流。1958年，高指标、瞎指挥、浮夸风等左倾错误，给国民经济造成严重困难。1959年上半年，尔陆同志及时向中央写报告，对当时国民经济出现的失调现象，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他指出“计划的制订缺乏细致的科学的综合平衡过程”，“首先是钢铁指标高了，钢铁指标一高，各方面都跟着高上去，基建盘子也就大了，设备数量要的也就多了，都超过了客观的可能性。”同时，还反映了工业生产上畸轻畸重，出现了盲目追求数量，轻视品种和质量的偏向。针对这些问题，他提出了相应的措施和建议。毛泽东同志阅后批示“此件写得很好”，并转发有关部门党组和省、市、区党委。
尔陆同志一贯忠实执行党的干部政策。他从来不搞小圈子。他到国防工业部门后，几次组建新的机构和领导班子，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干部一视同仁，知人善任，量才使用。他平时很注意考察干部，珍惜干部的才智和专长，特别重视对工程技术干部和专家的使用，善于发挥他们的长处。他为人浑厚、坦白、正派，严于责己，宽以待人，不居功，不诿过，勇于为下级承担责任。在历次政治运动中，他冒着风险，保护了一批局级和企业的领导干部。他的这种高尚品德，博得了同志们对他的尊敬。凡与尔陆同志共过事或在他领导下工作过的同志，都感到同志关系亲切，心情舒畅。
尔陆同志具有强烈的事业心。他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勤奋学习，从不懈怠。在艰苦的战争年代，他总是挤出时间，反复学习马列和毛泽东同志的著作，努力提高自己的政治和军事素养。他从军队调到国防工业部门后，积极地学习工业管理和生产技术知识。他几乎每年都要拿出三分之一以上的时间，深入基层，调查研究，解决问题。他每到一个工厂、研究所、学校，总是虚心向工程技术人员、业务人员和工人请教，详细了解产品性能、工艺技术、生产管理。由于他刻苦钻研，逐步积累了丰富经验，使自己成为管理国防工业的内行，能够对国防工业发展中的重大问题经常提出建设性的意见。
尔陆同志始终保持着廉洁奉公、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他非常珍惜党和人民交给他的权力，秉公行事，不徇私情。1958年，他家乡山西原平县县委书记在他大哥陪同下来京找他，要求批给几台汽车、拖拉机。这件事，对一个主管部长来说，是很容易办到的，但他一台也没有给。他说，你们要几台车，我没有权给，你们应向专区、省人民政府申请。第一汽车制造厂试制出第一批红旗牌高级轿车后，送来北京几辆样车，有人提议给尔陆同志换上一辆“试座”，被他坚决制止了。在三年困难时期，他从不要特殊照顾，节衣缩食，自觉地同全国人民一道度过困难。
尔陆同志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他以实际行动，谱写出一名优秀共产党员的光辉史篇，激励我们在党的指引下，继续奋勇前进！（附图片）
1958年，赵尔陆同志（左四）在中南海向毛泽东同志汇报国防工业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