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的边防线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不夜的边防线
夜色吞没了云南边境的群峰，风雨扑打着山林河谷。山下的壮乡苗寨已进入甜蜜的梦境，而守卫在国境线上的边防战士却仍然睁大着警惕的眼睛。
海拔1，700余米的高山猫耳洞里，指挥员们围在马灯下分析一天的敌情，部署夜间的防御任务。
沿着泥泞的山脊，一队侦察兵冒雨出发，跟踪入境敌特的行迹。
坚守在前沿阵地、堑壕里的哨兵们更是眼不闭、弹上膛，任凭雨水浇淋，冷风刺骨。……
主峰南侧的无名高地上，年轻的战士汤伟春和战友们正机警地注视着前方。最近三天，大雨下个不停，他们冒雨值勤已整整72个小时了。汤伟春的双膝在雨水里浸泡得发炎红肿，但说什么也不下山治疗。班里的同志们都喜欢这个今年从春城昆明入伍的新战友。此刻，班长杨金又来到小汤身边，轻声问他：苦不？累不？他笑着摇摇头，说：“吃苦是咱们战士的本份。”半夜过后，他的双腿疼得难忍，上下眼皮也打起架来。他一边使劲捶着双腿，一边揉揉眼皮，仍精神抖擞地坚守着哨位。
在另一个山头的高地上，暴雨无情地冲塌了四班安身的猫耳洞，被褥透湿，碗筷漂浮在没膝的泥水里。这是天公第三次冲垮他们栖身的地方。浑身湿透了的战士们站在黑沉沉的山头上，班长代泽芳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现在不是要看住家当，而是要坚守住阵地！”说完，一挥手全班齐刷刷拉到前沿阵地，趴在泥水里监视敌情。冷风劲吹，他们背靠背互相取暖，困乏袭来，大家抬手动脚互相提醒。暴风雨在山头肆虐一夜，战士们也在阵地上坚守了一夜。
边防前线的夜晚，不仅条件艰苦，而且对敌斗争非常激烈。单是去年5月上旬到9月上旬，越军就向我方几个阵地上炮击数百次，其间还有大大小小的进攻和袭扰。
这是发生在八十号高地的一次夜间战斗。大雨如注，重云如盖，敌人借雾暗掩护连续向山头上的五班发起进攻。夜里10点许，敌人先是一阵大口径火炮的轰炸，紧接着，约一个排的兵力分两路冲上山，赶来组织防御的副连长李桂林沉着指挥，等敌人靠近前沿，他大喊一声“打！”战士们手中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打得敌人死的死、伤的伤，败下阵去，敌人并不甘心失败，接连又是5次的炮击和进攻，都没有得逞。
但是，八十号高地上也被炸得一片焦土，满布硝烟。午夜过后，敌人发起了第7次冲击。这次他们增加兵力，分3路包围高地。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山头展开，战士们面对数倍于己之敌愈战愈勇。有的子弹打完了就同敌人拚刺刀；有的身上几处负伤，仍不下火线。兄弟班排也赶来支援。战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敌人在我前沿丢下了30多具尸体，狼狈逃窜。
英雄的边防战士度过了一个战斗的夜晚，迎来了又一个朝霞灿烂的黎明。当山下的边寨里炊烟袅袅、鸡鸣牛叫的时候，战士们擦掉额上的烟尘和汗水，会心地笑了。
新华社记者 王志耘
新华社通讯员 凡子实 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