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婚礼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秘密婚礼
去年12月27日，农历腊月初二，北京密云县城关公社南菜园大队举办了一次秘密婚礼。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新娘是燕山旅馆的团支部委员姚凤英，新郎是青年社员卢福义。两家住房一条脊，门挨门。要不是隔一条胡同，两院能通悄悄话。两人都二十四、五了，他们约定腊月结婚。
事情凑巧，正赶上大队在凤英家炕头上开社员代表会。党支部书记专门讲了婚事新办，移风易俗的事，这简直是将了东道主一军。凤英的父亲姚继顺原想，如今家里生活条件好了，凤英又是老大，做父母的不给操办操办，于心不忍。再说，姚继顺是有名的大支客，二十多年来，村里和亲戚朋友家一有红白喜事，都请他去主持操办，对什么客施什么礼，桌上桌下，里里外外，旧的风俗礼节，他比谁都懂。经他手操办的喜事上百桩。如今轮到他自己聘闺女，远远近近，多少人眼巴巴地问讯呢，磕三个响头恐怕也难辞谢蜂拥而来的佳宾贵客哩。别人都能喜事新办，唯独他姚继顺不能！为这事，老两口合计来商量去，最后给闺女和没过门的姑爷下了底：“你们俩都是共青团员，凤英又是团干部，都正进步的时候，这会儿时兴喜事新办，越单越好。”这正说到小两口的心窝里。
还是大支客姚继顺有办法。腊月初一晚上刚撂饭碗，他来到婚姻介绍人王恩来家。
王恩来吧嗒着小烟袋正考虑着这桩喜事。姚继顺开门见山：“恩来，明天就办吧。”
“明天是初二啊，”王恩来顾虑到，按老话讲，三六九才是好日子，“初二……？”特别是对这样一位大支客，王恩来体谅到他的难处。
姚继顺接着说：“我琢磨，这事不能等到初三初六，不好收场。明天办，甭择什么日子，啥时候办，啥时候是好日子，一四七一帆风顺，二四六成双成对，咋说咋是，你别看我老事都懂，可我不信那套，还得信咱们党和政府的号召。”话不多，有板有眼，王恩来赞叹不已。
就在这天傍晚，临下班的姚凤英跟领导请假说明天去串个门。谁能想到她串到了婆婆家？只请了一天假！正在集体菜园苫暖棚的卢福义一边放草帘一边托咐同事，“明天有点小事，晚来一会儿”，请同事代劳苫苫菜。谁能想到是件终身大事？
腊月初二清晨，太阳刚呲嘴，卢福义和介绍人已经在凤英家吃了饭，领着凤英过了门。凤英的父母派了十一岁的小儿子送姐姐出嫁，老两口收拾停当，喂了猪、鸡，又去队里劳动了。
卢福义家里，介绍人嘱咐新郎新娘团结和睦，勤俭持家，尊老爱幼，计划生育，说醉了一对大红脸，满堂乐盈盈。全家老小围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饺子。上午九点来钟，介绍人便出门去挡驾了。他走到街上，劝那些敏感的贺喜人说：“甭去了，早完事了，东家让我感谢大伙，他们全领情了。”
这场本来可能办到百余桌酒席的婚礼，就这样了结了。女方家没给女儿包什么子孙饺子，男方也没送什么离娘肉。除了那位热心的喜神，连快嘴的喜鹊也没来得及光临。
孙晓芹 秦 平